徐婕妤带来的人见到这般异象,齐齐倒抽了口冷气,目光齐刷刷转向徐婕妤。
徐婕妤口口声声说沈氏是凶煞,结果人家在佛前发毒誓半点事都没有,倒是徐婕妤自己,话刚一出口,佛像便显灵了,可见徐婕妤有多邪门...眼下这情形,纵然是那等不信神佛的,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徐婕妤人已经给吓傻了,她直勾勾地盯着佛像手上托着的那尊厉鬼像,魂魄仿佛被吸进去一般。
她本来是想来要沈稚秋的命,这才搞了这么一出凶煞的戏,万万没想到,居然真有了异象,这异象偏偏还生在了自己头上,难道...难道自己身上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
徐婕妤这下可谓是骑虎难下,不过她现在就算是真的被鬼上身了,也是万万不能认的,当即指着沈稚秋道:“怎么会这般巧合?往日这佛堂平安无事,今个我一过来,佛像居然就生了异象,必然是你搞的鬼!”
沈稚秋毫不客气地冷笑了声:“婕妤把我想的也太神通广大了,难道我能提前预料到你今日过来,再预料到你一定会来佛堂?”
大概是危急时刻,徐婕妤终于生出些急智,找到救命稻草一般地道:“薛档头也住在这佛堂里,你若是在佛像上动过手脚,必然逃不过他的眼睛,请他来一问便知!”
她不由分说地高声道:“来人,去请薛档头过来!”
沈稚秋听到‘薛档头’三个字,表面稳如老狗,内心慌得一批。那天晚上薛云究竟有没有瞧见她?如果瞧见她了,会不会现在告发?
如果薛云真的说出她在佛像上动手脚的事儿,现在形势立刻就会逆转,她前功尽弃还是小事,徐婕妤头一个会要了她的命!
她压抑着阻拦的冲动,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心虚,脑内急转开始思量对策。
薛云今日恰巧在佛堂,只不过他是清净之人,见佛堂里这般是非,所以直接闭门不出,还是徐婕妤的人去叩了门,礼貌地催促几句,他这才不紧不慢地出门进了佛堂。
徐婕妤一见他来便迫不及待地问:“薛档头,沈氏在佛堂这些天,可有什么异常举动?这佛像近来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薛云默了片刻,忽然偏头看了眼沈稚秋。
沈稚秋被他洞明如水的眼睛看的手脚冰凉,只这一眼,她就明白了,薛云那晚肯定是瞧见她了!
他知道了!
就在沈稚秋以为自己肯定完蛋了的时候,薛云又收回目光:“沈娘子一直规规矩矩地在佛堂念经祈福。”
他这话一出,别说徐婕妤不能相信了,就连沈稚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徐婕妤厉声道:“怎么可能!是不是你蓄意包庇,你...”
薛云的目光转冷,沈稚秋瞅准机会,上前就甩了徐婕妤一耳光:“住口!你分明就是那害人凶煞,在佛前被佛祖警告,竟还敢胡乱攀诬。”她声色俱厉地看向徐婕妤带来的人:“你们不是来抓凶煞的吗?怎么还不动手?由着她在这儿害人?”
她现在无名无分,搁在平时敢对一个婕妤动手,够她喝一壶了,不过现在情况特殊,一时竟美人计较她做的对不对。
这些人一时有些无措,沈稚秋加重语气:“你们难道敢由着她继续祸害皇上和昭妃娘娘吗?”
此言一出,这些人不敢不动,七手八脚地把徐婕妤拖了下去。
宋景玉的后宫人数不多,凶煞这事儿很快传的沸沸扬扬,昭妃还特地请了几个得道高僧给徐婕妤驱邪,几场法师下来,徐婕妤直接给折腾在病床上了。
宋景玉并不信鬼神,知道此事也淡淡的,只问了来回话的内侍一句:“她先构陷沈氏是凶煞?结果自己却成了真的凶煞?”
构陷二字,已经足以说明宋景玉的态度。
内侍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把那日场景告诉他。
宋景玉低笑了声,声音极轻:“她倒是脾气见长。”内侍没听清这句,宋景玉也没打算重复,随意吩咐:“既然徐婕妤病了,那就撤了她的牌子。”
宋景玉只说撤牌子,也没说撤到什么时候,这牌子就一直没再放上,一直到半年后徐婕妤病死,也没再见过龙颜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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