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西侯这才淡道:“虽然沈氏如今已非圣上发妻,但...”他停顿了一下,扫过楚王:“她扔在内宫为圣上和国祚诵经祈福,王爷只怕不容易见到。”
楚王笑着摆了摆手:“厂公可别拿这话敷衍我,现在沈氏住在东华门的佛堂里,又不住后宫,哪里不容易了?”他又挑眉笑道:“再说东华门离东厂颇近,厂公别是不想安排我见沈氏吧?她可是沈家嫡女,说不准能问出什么呢?”
楚王大概是厚着脸皮缠人惯了,半点不惧池西侯冷淡的神色。
他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池西侯也只得道:“王爷跟我来。”
楚王得意一笑,跟着他去了东华门。
沈稚秋正在院里边晒太阳边想法子,冷不丁瞧见池西侯进来,她还怔了怔。
等看到池西侯身后人的时候,她才真的露出讶异神色:“楚王?”
楚王见她形容憔悴,面有倦容,容色已是伤的狠了,他神色似是冷暗了一下,又扬起笑脸:“沈娘子,好久不见了。”
沈稚秋见着故人,不但没什么惊喜神色,居然有些尴尬似的,福身一礼:“见过王爷。”她转向池西侯:“厂公为何要带楚王来这儿?”
楚王笑着抢答:“皇兄命我协理沈家一案,我特地来寻沈娘子,就是为了了解案情。”
协理沈家一案...沈稚秋心中一动,侧头看了楚王一眼。
楚王又转向池西侯:“厂公,我有些话想和沈娘子单独谈谈,还请厂公暂避一二。”
池西侯听他这般明目张胆地驱赶,不觉眯了眯眼:“不知王爷有何言语,需要我暂避?”
楚王终于发现他的恼意,他也不想随便得罪池西侯,便笑笑:“厂公放心,我和沈氏就在院里聊几句,不算逾越。”他顿了下,又补了句“我和沈氏还算相熟,有些话,她跟厂公不方便说,没准跟我就说了。”
池西侯听的更是莫名不悦,却也不欲和他多言,淡淡瞥了他一眼,神色冷淡地出了院门。
楚王等院里彻底空了,才转过头,目光落到沈稚秋脸上,就这么细细打量良久。
沈稚秋被他瞧的颇不自在,皱眉打断他的注视:“王爷有什么想问的,我定知无不言。”
楚王这才收回目光,脸上轻佻之色一敛,慢慢地叹了声,说的却是跟案情无关的话:“你原来可从没叫过我王爷。”
沈稚秋顿时更为尴尬,她和楚王其实也算旧识,她当年身份颇高,所以被选入宫中给几个公主做伴读,她也是那时候迷恋上宋景玉的,而她大哥则是去给皇子做伴读,和楚王关系挺好,有一回先皇后无故重病,楚王的母亲是先皇后的庶妹,时时进出皇后寝宫的,难免受到先皇猜忌。
宫里向来拜高踩低,眼瞧着楚王的母妃被先皇厌弃,楚王也难免被人冷落,沈大哥是个仗义人儿,沈稚秋也是个一肚子坏水能捣蛋的,想法把冷落楚王的几个奴才给收拾了一顿,不过他们那时候比较中二,秉持着做好事不留名的精神,压根没告诉楚王,两人的关系一直只算熟人的范畴。
她很快镇定下来:“现在我和王爷身份有别,自不能像原来那般称呼。”
楚王嗤笑了声:“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他顿了下,目光微凝,目光她一身清减素衣上,他似乎有些走神:“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沈稚秋能理解他的感慨,不说别人,就是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短短小半年会落到这般田地。
楚王见她不言语,忽而开口:“我回京之后,跟皇兄谈过几句,你这般...”他摇了摇头:“早与你说过,皇兄并非你良配,当时我劝你早日和离,你偏一意孤行。”
两年多前,沈稚秋曾经随宋景玉去过楚王封地,楚王状似戏谑玩笑的跟她说过让她和离的话,只可惜,她那时候没恢复记忆,又是新婚不久,一门心思全在宋景玉身上,反而觉着楚王有病才会干出劝人和离的事儿,从此瞧楚王更加不顺眼。
现在倒好,她被啪啪打脸——这也是她瞧见楚王尴尬的重要原因。
沈稚秋想到自己之前干的傻.逼事,脸上也臊得慌,略感不耐地道:“王爷今日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叙旧吧?”
楚王一挑眉,眼底倒露出几分笑意:“好,咱们来聊正事。”
楚王按例询问了几句沈家的案情,沈稚秋难免有些焦虑,沉声道:“我虽然一直在京城,但我相信我爹,他是忠君之人,绝不可能做出戕害先皇的事。”
楚王难得放缓了声音:“放心,我知道沈侯和沈兄的为人,我会尽力周旋此事的。”
他只担了个协理的差事,能发挥的作用也有限,不过这也比什么都没有强。
沈稚秋眉心略微松了松:“多谢。”
楚王偏了偏头:“不光是沈家,我也希望你平安顺遂,你在宫里若有什么事,也可使人来寻我。”
沈稚秋作为一代海王,终于咂摸出一点不对来了,迟疑着道:“多谢...王爷?”
楚王一手撑着下巴,伸出食指在她眼前慢慢摇了摇:“总是王爷王爷的,你是忘记我叫什么了么?”
沈稚秋正要回话,他又笑了声:“你要是真忘了,我可是会很不高兴的。”
沈稚秋只好答道:“宋南驰。”
宋南驰这才露出个满意的笑容:“我小字季南,你以后唤我小字便可。”他似是怕沈稚秋多心,又补一句:“我和沈兄交情匪浅,再说你现在也算不得我皇嫂了,咱们就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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