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两人一个闷惯了,一个又讨厌和别人交流,都是不喜欢被别人盯着看的类型,也乐得清静,所以反倒对这种情况十分满意。
两人从师尊的洞府中出来,慢慢地在路上走着。
左右望月峰上也清净无事,他们的修为到了这个境界也差的也只是一些感悟或者机缘,再闭关修炼并没有什么增益,所以也不急着赶回去潜修。
二徒弟犹疑了半晌,还是迟疑地开口道:“师弟。”
三徒弟原本在微微垂着头专心走路,听见他的叫唤便立刻机灵地抬起头来,微微仰着头,一双漆黑水润的眸子一错不错地盯着他:“怎么啦?”
二徒弟皱了皱眉,似乎不知道究竟该不该问出口,又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疑问:“师尊和师兄……”只说了几个字便顿住了。
三师弟十分了解他,只听他说了几个字,便立刻领会了其中的未尽之意,“师兄是想问师尊和大师兄的关系么?”
这问题其实问有些奇怪,既然都说是师尊和师兄了,怎么还要问关系呢?
二徒弟脸上浮现出一抹无措的表情,半晌才轻轻嗯了一声。
他x_i,ng子沉闷,对外界事物的好奇心其实并不大,只是师尊和师兄都算得上是他身边较为亲近之人,就忍不住在意了些。
方才在洞府中,师尊检验他们修行情况的时候,他总觉得大师兄看向师尊的眼神,以及一些亲密到逾越的小动作,仿佛都在透露着什么一般……
他……他如今到也能算得上是熟知人事,对这些事的感知也不再像从前那么迟钝。
三徒弟将小脸崩的很紧,等到自己师兄的表情已经变得窘迫无比的时候,才轻声开口道:“我觉得我和师兄是什么关系,大师兄和师尊就是什么关系。”
二徒弟的脸腾的红了起来,他肤色并不能称得上白皙,所以那一抹微红其实并不显眼。
但是三徒弟敏锐地看到了,他悄悄地凑近了一些,声音放的更低了,“师兄是不是觉得大师兄是故意的?”
二徒弟轻轻地、沉默地点了点头。
他们大师兄是一个多么圆滑的人,若是大师兄想瞒,肯定不会表现到连他都能看出来的程度。
三师弟叹了一口气,严肃道:“我也觉得大师兄是故意的。”
大师兄这个人真是焉坏焉坏的,不仅依仗着身份剥削弱小师弟的存货,还要当着他的面炫耀。
更悲惨的是,他师兄实在太害羞,他还不能炫耀回去。
想到即将上交师兄的那几百瓶液体,他就按耐不住心底想要叛出师门的冲动。
……
两人走到灵田旁边的时候,三徒弟扯在自己师兄衣袖上的手用了点力气,轻轻地拽了拽,软软道:“师兄,陪我去看看灵草。”
灵草的生长周期长短不一,有的几年就可以成熟采摘,有的则要上百年的时间才能长成,所以几十年过去,原本灵田中种着的那些灵草有一些都已经换了几茬。
那颗眼珠子一样的灵草始终待在灵田的最边缘,生长似乎停滞了一般,无论是株形还是个头都跟五十年前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掉了的花瓣都已经重新长了回来,又密密地绕着花盘围了一圈,像是张着的黑色睫毛一般。
三徒弟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小壶状的法器,那法器在他手中变大了数倍,微微一倾斜,就有清澈的冒着丝丝缕缕灵气的水流从尖细的壶嘴中流出,沁入有些干涸了的灵田中。
作为一个合格的灵草养殖者,随身携带灵泉水是必须的素养之一。
也许是被刚刚的话题动荡了心神,二师弟看着师弟乖乖蹲在灵田旁给那颗大眼珠子浇水的模样,忽然觉得这么安静的环境有些别扭,于是便随便地找了个话题:“这灵草,什么时候才会成熟?”
三师弟摇了摇头,认真道:“可能明天就成熟,也可能要再过几百年,这要看它的命。”
他曾经试验过,发现这种灵草生长需要积累大量的液体,他和二师兄如今用的量并不多,可贪得无厌的大师兄还在继续剥削幼苗,真是没有良知。
过了这么多年,二徒弟仍然没能在师弟的熏陶下搞懂灵草的习x_i,ng,闻言也只是似懂非懂地嗯了一声。
……
洞府中,目送自己两个小徒弟离开后,何晏忍不住反手在廖叶舟脑袋上敲出了清脆的一声。
听着响,实际却不痛不痒的。
“胡闹什么?”
就算已经决定了要公布,也不至于表现欲这么强……简直恨不得要当场给他盖个戳一般,连一向迟钝的二徒弟都看出不对劲了。
……心思细腻的三徒弟就更不用说了。
还有他师弟那边,也没想好要如何解释。
反正廖叶舟的另一个身份是决不能暴露的,魔尊的身份倒在其次,主要是这种惊世骇俗之事,不光他师弟听了之后会想替他清理门户,他自己也不大好意思和别人说起。
廖叶舟这人记吃不记打,被敲了额头之后还是半跪在了何晏面前,去和他挤一个蒲团,凑近了善解人意地问道:“师尊可是在苦恼师叔的事?”
何晏懒得再去说他,反正说了这人也不会听:“你也知道。”
廖叶舟微微垂下头,将脸凑到他耳旁,唇瓣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耳尖,道:“徒儿这里有一个主意,不如师尊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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