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年瞟了眼麦启铭:“我就不会说英语,我还不是人了?”
“点头yes,摇头no,熟人见面说hello”,杨湛脚下打着节拍,笑着说:“沈哥,如果对会英语的定义下降一点,的确是很通用的。”
沈子年:“糊弄小孩的东西,你逗我?”
“成人一点的也有啊!比如说……”常赟赟半跪着扶住少年的后背,笑了笑,有意拉长声音,伸出中指在他脸前:“fuck you!”
少年脸色一变,瞪大眼睛惊呼:“你怎么能骂人呢!”
“不然你不肯好好说话啊!”常赟赟松开手,坐回到椅子上:“昏迷的时候是三种语言混着说,怎么清醒了反倒听不懂我们说话了?小朋友,交流需要双方的诚意,这点家里的大人没有教过你吗?我叫常赟赟,文物宝贝的赟。”
少年赌气地扁扁嘴,警惕地看着把他团团围住的大人们:“你救了我?”
常赟赟点点头:“我顺手救的。”
少年严肃地板起脸,与r_ou_嘟嘟的可爱下巴形成反差,半晌夹带着浓重的口音问:“你们能不能带我离开这里,我想到第七区去。”
王遗梦弯起嘴角,笑着摇头说:“小朋友,我们不是政府的福利机构,不负责救助疏散儿童。救你,就像赟赟说的不过顺手而已。我们是猎人,猎人只讲买卖,不讲道德。你要得到我们的帮助,就要付出相应的筹码让我们觉得值得。我的话,你能听明白吗?”
少年准头看向常赟赟,眼底起了一层水雾,似乎在下一秒就要决堤涌出来:“我的家人都被大蜘蛛吃了,你能不能帮帮我。please……”
常赟赟笑笑摊开手:“她是老大,她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小朋友,我们可以留你到明天早晨,以后自己小心。比起那些喂蜘蛛的,你很幸运了。”
“胡说什么!”王遗梦一秒钟变脸,瞪着常赟赟说:“怎么可能让他离开。我们救他的药品不要钱吗?□□都是大风刮来的?赟赟,他总要为自己买单是不是,除非你愿意替他垫钱。”
常赟赟皱皱眉头,单手压住少年的肩膀说:“这趟狩猎一分钱没赚到,差点连路费都赔光,我哪有钱。小梦姐,你为难一个小孩子有什么意思。”
王遗梦冷脸怒道:“你知道我们赔惨了,就不要爱心泛滥。小麦,搜索一下第八区的红*灯区,我看着这小金毛长得挺可爱的应该能卖个好价钱,你知道的有些款子就喜欢这种水嫩的稀有品种。我们做买卖总要回本,你们说是吧!”
沈子年吊下嘴角,正准备破口大骂“无耻”,看见王遗梦背在身后的手指晃了晃,强忍住脾气臭着脸转头看向车外。
麦启铭:“小梦姐,往东南50公里有个交易所,目前的中间人情报反馈说有人口生意,主要流通向红*灯区和活体器官黑市。”
“问问价钱和具体情况”,王遗梦的手指慢慢划过少年的脸,指尖一寸一寸下移戳戳他的胸口,脸上笑得诡异:“一般来说,器官可能更值钱,心脏5万,肝脏2万,肾一个5000,□□一对1万,但你岁数太小发育不成熟,人家不一定愿意收。我的意思是,卖到红*灯区吧,那里热闹不说,关键是日日夜夜都有人疼。金头发,绿眼睛,长大一点肯定能招揽生意,但凡有点眼力见儿的都不会少出钱。”
李灿霍地站起身,红了眼睛,怒气冲冲地说:“小梦姐,你怎么能这样!他不过是个小孩子……”
“闭嘴!”王遗梦冷笑:“李灿,你个拖后腿的废物,这里没有你说话的资格。”
趁她说话的机会,少年猛地推开王遗梦,挣扎着爬起来想往外跑,却被一把拎住后衣领重重扔到地上。杨湛抱住不断挣动的少年的腰,叹气似地轻声说:“真的没有家人吗?小朋友,诅咒自己家里人可是坏习惯。万一真是没人要你,你可就惨了。”
少年僵了一下,“哇”地哭出声音,泪珠从眼眶里涌出来,上气不接下去地打着哭嗝,白净的小脸因为缺氧憋得通红。
杨湛拍拍少年的后背给他顺了好一会儿气,帮忙擦着眼泪,无奈地说:“现在决定说实话了?”
少年点点头,生硬的口音拖着哭腔:“我叫魏孟龄……再过……再过两个月十三岁……我爸爸是苏埃的外交官……妈妈是塔雅人……”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常赟赟握住少年的手,轻声说:“你要是早实话实话,小梦医生至于吓你吗?一会儿装听不懂我们说话,一会儿又撒谎自己家人被蜘蛛吃了,你才多大,花样可不少。”
王遗梦寻思着可能是把小朋友吓得够呛,自觉地远离他坐到驾驶位默默地吃剩下的面包,朝沈子年撇撇嘴角,说:“熊孩子,收拾一顿就老实了。”
杨湛把魏孟龄从地上拉起来让他先坐到椅子上,然后接过撕开包装袋的饼干塞到手里:“不哭了,先吃点东西,我们不卖你,送你回家好不好?”
“真不卖我了?”魏孟龄歪着头,大大的混绿色眸子像是闪烁着光彩的水晶石。
常赟赟揉揉小朋友的发顶,说:“当然,你要相信我们,我们只想尽快通过检查站。”
“咦?”李灿的红眼圈没有消下去,一脸茫然:“假的?你们只是在吓唬他?你们怎么能不告诉我?弄得我……”
王遗梦长叹口气:“灿灿,我觉得是个有脑子的人都能发现,不用我特地通知一下。”
“我以为是真的!”李灿扬高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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