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罪?”刘太后冷声质问。
崔桃马上乖乖认罪,并不辩驳或为自己解释一句。
显然这丫头料到她此番找她是有别的事情,所以这罪认得很干脆,似乎很有自尽她不会受罚。
刘太后悠悠地品了一口茶之后,才再度开口评价崔桃:“你倒是个聪明的。”
“谢太后赞许。”崔桃忙谢恩。
“哎呦!”罗崇勋无奈地指了两下崔桃,跟刘太后告状道,“瞧她,倒真不客气呢。”
刘太后笑了一声,“是合适的人选。”
这崔桃刚见到她,便能揣摩明白她的心思,万般聪明,便万般难得了。
若人不够聪明,应对不够沉着冷静,她反倒不放心。
“近来宫里发生了一桩事,你若查明白了,你父亲的这道折子我亲自为你批复。若不然,你怕是难顺心如意了。”刘太后说话之际,罗崇勋便将崔茂的折子送到崔桃跟前。
崔桃大概扫了一眼奏折的内容后,也没多意外。她料到崔茂归家之后会憋不住气,他若是能忍下了,她才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只是没有想到刘太后会关注到这件事,若不然这关她本可以很顺利地混过去。
女人看女人总是火眼金睛,何况是从身份卑微的孤女一路爬到尊贵太后之位的刘娥,她那双眼自然是比一般女人厉害百倍。在聪明女人面前,倒没有必要去狡辩什么,探其真正的所求,搔其痒处才行。
“妾定当竭尽全力。”崔桃保证道。
刘太后不再多言,摆了下手。
罗崇勋便带着崔桃离开了慈明殿,走了好长一段路后,他们就到了一处叫芝兰殿的地方。罗崇勋告诉崔桃,这殿内一共住了三位丰嫔妃,分别是龚美人和贾美人,另还有一位虞县君。
罗崇勋直接带崔桃到了虞县君的房中。
因为罗崇勋之前没有特意提醒过,崔桃一进屋就看见一名披头散发的女子佝偻地躺在桌下,免不得惊讶了一下。因为这女子是背对他们,崔桃也不确认这人是睡着了、昏迷了还是已经死了。
不过见这女子衣着不俗,明显迥然于普通宫人的装束,且这房间内四处安静,不见任何其她宫人侍奉。崔桃猜测这一位八成就是虞县君,而且人九成可能已经死了。
“烦劳崔娘子瞧一瞧,她怎么回事。”罗崇勋高扬着头,左咯吱窝夹着拂尘柄头,双手抱在胸前,语调散漫。
崔桃看一眼罗崇勋,绕到桌子另一侧,却也没能完全见到这位虞县君的脸,散乱的头发遮挡了她大部分的面容,只看见有一个翘挺的鼻头露出来。她双手垂放在身前的地面,手背处尸斑明显,人肯定是死了。
崔桃跟罗崇勋表示,她需要验尸工具。
罗崇勋这才想起喊人过来,当即便有内侍将崔桃验尸专用的木箱送来。
连她的箱子都准备好了,看来刘太后很想查清虞县君的死亡缘故。
崔桃戴上手套,猫腰至桌下,轻轻地拨开了遮着死者面容的头发。看清楚死者的面容之后,崔桃微微睁大眼。这位虞县君生前应该姿容上佳,但此刻的死状却说不上好看了,甚至可以说非常吓人。她双目圆睁,眼口鼻都有血渗出,同时兼具了‘七窍流血’和‘死不瞑目’两种情况。
可见角膜轻度浑浊,尸僵状况较强,再结合尸斑的特点,初步估算死亡时间大概有三四个时辰,时间可能在今晨天刚亮的时候。死者脖颈后方有大片淤青,俩双手的手腕外侧淤痕比较明显,脸颊有肿状,唇和口腔有烫伤的迹象。从伤痕形状来看,死者生前被人束缚折磨过。如无意外的话,她的双膝处应该也会有淤青。
现在只是初步查探尸体的情况,细致尸检需要脱衣,如今罗崇勋等内侍都在场。虽然他们都是无根之人,但毕竟虞县君是皇帝的后妃,当这么多人的面肯定是不太合宜。
崔桃从桌子下面退出来的时候,观察到有一片干茶叶卡在桌腿与地面的缝隙中。
崔桃站直身子后,扫了眼桌上被摆放整齐的茶碗和四盘点心,略带疑惑地望向罗崇勋。
“怎么了?”罗崇勋发现崔桃的眼神,傲慢地质问她。
“现场被清理过。”崔桃道。
罗崇勋脸色微变,这才放下了原本抱在胸前的双臂,犀利地打量两眼崔桃。
“但如果案发现场被破坏,会影响很多重要的证据,很可能因此错过了查找真凶的机会。”崔桃解释道。
罗崇勋皱眉回瞪一眼崔桃:“查不出那是你没能耐!太后刚刚的话你想必听得很清楚,这案子你如果查不明白,你的事儿可就不会那么好办了。”
“罗都都知在太后身边伺候多年,这宫中想必没人会比罗都都知更了解太后的心思。”崔桃恭维道。
罗崇勋高扬起下巴,颇为自傲道:“这是自然。”
“那罗都都知应该很清楚,太后命我来此,是为了什么。想弄清楚虞县君的死因,就必须知道原本的现场情况。”崔桃接着道。
罗崇勋收起扬起的下巴,睨一眼崔桃,“难不得太后说你是个聪明的。”
“谢公公称赞。”
罗崇勋听崔桃又这么不客气地应承,忍不住嗤笑,“罢了,咱家就告诉你。你这么聪明,自然该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乱说是会掉脑袋的。”
“省得。”崔桃应承。
“虞县君仗着有几分姿色,深谙茶道,能博得官家欢心,便屡次媚君惑主,进谗挑拨太后与官家的母子关系。今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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