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卿道:“我让苟珥晌午过来一趟,你有要交代的事就一并交代他。”
傅南生点了点头:“多谢少爷。”
晌午不到,苟珥便到了。
鲁鼎正好在府里瞎晃,撞见苟珥便笑嘻嘻地打了声招呼,当然不会被理睬。鲁鼎也不在意,又晃去了别的院子里。
苟珥径直朝客房过去,蹲在傅南生面前听他说话。
陈飞卿想着非礼勿视,便站在屋外头晒太阳,晒着晒着听屋子里没声儿了,转头从半开的窗户看进去,看到苟珥半弯着腰,被傅南生搂着脖子,将头亲密地靠在他的脖颈间,许久都没别的动作,颇像陈飞卿他表姐绣的交颈鸳鸯。傅南生的衣袖往下滑落了几分,露出一截小手臂来。
傅南生用不会让第三个人听到的声音在苟珥的耳边道:“我走之后,若有公主消息,也不要下手,小王子同样如此,一切静观其变。”
苟珥没有说话。
傅南生继续道:“你不要轻举妄动,你这么蠢。”
苟珥侧眼瞥他。
傅南生松开了他的脖子,朝他羞涩地笑了笑。
窗外的陈飞卿默默别开了目光。
虽说皇上是让宁王、陈飞卿和秦郑文三个人共同办案,可宁王接到旨意的当天便带着俩随从出了京城直奔江南。
陈飞卿倒是也习惯了,宁王行事向来都喜欢独来独往,何况此次还要避嫌。
秦郑文听他这么为宁王开脱,倒是颇有些无语,憋了半天没憋住,道:“若梅做过亏心事,何必赶早去杀鬼。”
陈飞卿听出他的意有所指,恐怕是觉得宁王也私底下和这事儿有牵扯,所以赶着去消灭证据呢。
陈飞卿心想,得亏自己等着秦郑文一起走,不然安国候府也得是去先消灭证据的。
他拿这话当笑话讲给秦郑文听,却不料秦郑文的脸上露出了“呵,你这是故意拖延时间,其实早已派人去了”的表情。
陈飞卿决定不说话了。
秦郑文是文官不提,傅南生的腿脚也不便,因此只好请了个马夫赶马车。但为了让车子轻些也快些,陈飞卿与陈树仍旧是骑着马跟在马车后头。
可马车刚出京城不久,陈飞卿就发现了不对劲。他看了看日头,又看了看路碑,问马夫:“怎么今日脚程似乎慢些?”
马夫道:“没慢,小侯爷,都照着惯例来的。”
陈飞卿勒着马往后退了几步,打量着马车轮的深浅痕迹,皱了皱眉头,道:“前面有个茶亭,去那儿休息休息,吃个饭再继续走。”
马夫应了一声。
马车里的傅南生和秦郑文也都听到了,傅南生忍不住撩起马车的窗帘子去看,正好见着陈飞卿打马在这边跟着走。
四目相对,傅南生先笑了笑,移开目光去看别处,仿佛他本来也只是为了看别处的风景罢了。
陈飞卿却问:“走了一上午,没不舒服吧?等会儿去前面茶亭休息休息。”
傅南生忙道:“我没有事,少爷不必迁就我。”
陈飞卿见他好强,便改口道:“不是迁就你,迁就秦大人。”
傅南生转头看了眼靠在车厢里面恹恹的秦郑文,忍俊不禁,关切地问:“秦兄,你可还好?”
秦郑文捂着脸靠在那里,一动不动。本来出发时还好好的,他偏偏要在车厢里看卷宗,看了一个时辰就开始头晕胸闷,闷着闷着干呕起来,最后成了半条死鱼。
陈飞卿凑近了窗口,前倾着身子往窗户里头瞧:“秦大人没事吧?”
“应该没事,刚刚给他吃了点东西,说想睡会儿。”傅南生听着声音就在耳边,心中有了打算,一边说着话,一边笑着回过头来,很凑巧的样子,与陈飞卿贴在窗口的脸擦了过去,几乎是脸颊擦着脸颊。
傅南生忙往后让了让,有些尴尬地笑了:“少爷,这样骑在马上很危险的。”
陈飞卿一怔,赶忙道:“是啊是啊,那你照顾秦大人,有什么事儿跟我说。”
傅南生点了点头,将帘子放下去。
一炷香之后,他们终于到了陈飞卿所说的茶亭那里。
正巧是晌午,茶亭里坐了一些来往的人在吃茶吃饭,老板见着陈飞卿,赶忙迎了出来,道:“陈公子好久没来了啊。”
陈飞卿笑了笑,道:“最近在家里,没出来跑。老板生意不错啊。”
老板笑道:“这儿方圆一里也就我这一家,生意能不好吗?您今天来得迟,就剩里边儿的位子了,不太通风,要不我给您再在外头搭个桌子?”
陈飞卿本想说懒得折腾了,却看到被陈树扶下车的半死不活的秦郑文,便改了话:“那麻烦您了。”
老板道:“嘿,客气什么,往来都是朋友。您先稍等。毛儿!毛儿来帮忙搭个桌子!”
陈树见还要等一会儿,便先扶着秦郑文到一边找个没太阳的地儿休息。
陈飞卿看了一眼,回到马车旁,掀着车帘子,伸手道:“过来,我弄你下来。”
车夫本来在帮老板搭桌子,听到声音赶紧着跑回来帮手,先把轮椅给拿下来放在地上,再跟着陈飞卿伸手要去扶傅南生。
傅南生看了眼笑得憨厚的马夫,心里是十分的想要剁掉那只多余的手。
此时老板又在那里叫人帮忙,陈飞卿听到了,急着过去,便道:“那你把傅公子弄下来,我去那边帮忙。”
说完,陈飞卿就转身朝老板那里跑。
傅南生的心里更不满了,面上却滴水不漏,朝马夫笑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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