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嘛去了?”他好奇地问。
“厕所。”沈墨小声答。
“哦。”
房长安应一声,心想还挺快,没来得及再说,第三节历史课开始。
第一课讲中华文明起源,老师是个中年女人,天气尚未凉,却穿了皮靴皮裤,衣着颇为时髦。
房长安对她隐约有点印象,记得脾气不大好,某次课上似乎一脚把某个男生踹到墙上去,把他吓出了心理阴影,从此后历史学得格外认真,初中三年每次考试历史都在九十分以上,还拿过好几次满分。
历史课后,值日表传到了房长安这边,他写上自己名字,正准备给沈墨,忽觉衣角被什么东西拂动,低头一瞧,一只纤细白嫩的小手悄悄在桌洞里搁下一个达利园蛋黄派,然后缩了回去。
他转头看沈墨,小姑娘有点害羞地看他一眼,小声道:“给你吃。”
房长安笑了笑,也小声说:“谢谢。”
沈墨见他未拒绝,登时展颜一笑,伸手接过值日表,拿起钢笔写自己的名字,她应该从小受过这方面的教育,不论听课、书写,坐姿都很端正,腰背挺直,恬静美好,有点小淑女的感觉。
房长安经她这一提醒,才记起还有两块糖,本想给她,转念又放弃了,免得你给我我必要还你,反而冲淡了刚培养起来的同学情谊。
人际交往中有一个很容易被忽略或者误解的事实,那就是想要跟一个人拉近距离,最快的方式并不是帮助对方,而是对方帮助你。
昨天给那块糖是表示态度,第二块糖可以稍微缓缓,等一个不会给她“我还你东西”印象的时机。
与人交往也要讲究方式,有些人在交际中更在意对等支出,而有些人更在意人情味,对于生活优渥、极富同情心的程梦味才是利器。
对于房长安而言,以他如今的处境和追求,很难不怀有功利心,却也并非一味的功利,不论前世今生,他对这婶侄俩都有好感,虽然性质不同,但都愿意去搞好关系。
房长安早饭只吃了五个煎包和一盒牛奶,虽然那家煎包铺子的包子个头确实大一些,也肯定比在学校食堂吃划算,但这个年龄正值新陈代谢旺盛,已经饿了。
沈墨把值日表写完传过去,他已经把蛋黄派撕开,达利园三个字被无情地撕成了两段。
按房长安的吃法,一口一个不容易,咬掉一半肯定没问题,不过瞥见沈墨看了过来,特意只咬了一小口,很珍视的样子,细细咀嚼。
沈墨见他吃了,笑了一下,从桌洞里又拿出一个来,也撕开小口地咬着咀嚼。
房长安瞅瞅她,再瞅瞅自己手里的半个达利园,忽然觉得这一刻两人很像两只松鼠,当然并非指吃东西的速度,而是都很可爱。
嗯,两只松鼠,一公一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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