婰婰很生气。
可禾大姐却忍不住想笑。
天地良心,她绝不是嘲笑婰婰!
就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混头子此刻的样儿,像极了一个被男人遗弃的小怨妇!
“扶苍有多狗,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这么激动……莫不是因为看到他那些饱含思念之情的画作后,你心头也不太平了?”
婰婰眼角扯了扯,眼神凶狠的朝她瞥去。
禾越不怕死的继续道:“别激动!就当我在胡说八道。”
就像一口气顶在心口,噎的婰婰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她与禾越斗鸡似的干瞪眼。
一贯都是婰爷窥人心,嗅人秘。
这会儿愣是有点被这禾大胸把自己的小心思给看穿的感觉。
哇,真是……刺激。
她皱了皱眉,撇嘴道:“谁不太平了,我就是想把那厮拎出来锤爆!”
禾越背靠着树叹了口气道:
“婰婰,咱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与扶苍到底怎么回事?”
“若只是恨他假死骗你的话,以你的性格不会坐等到现在。”
禾越目不转睛看着她,道:“你嘴巴上说想见扶苍,想要锤爆他,可是……其实你压根不敢见他吧?”
婰婰沉默未语。
月光落在她脸上,照的她半张侧脸煞白如雪。
她抿唇沉默了会儿,偏头道:“或许吧……”
“我能力有限,也帮不上你什么,只是有句话你曾对我说过。”
禾越看着她,不疾不徐道:“当年你提拔我为大将,曾说,莫被过去绑缚,莫为心中执念所困。”
“你明白这个道理,可为何你自己却放不下心里的执念?”
“是啊。道理都明白,做起来却难。”
婰婰笑了声,摸了摸鼻子:“有些事发生后就回不去了,更别提放下。”
禾越看着她那身白衣,沉吟了会儿,问道:“上次就想问你,为何怕见红衣?”
“倒也不是怕,只是看着会觉难受。”
婰婰皱了皱眉,自嘲般道:“当年扶苍借我的手假死,他死时血溅了我一身。”
“我那时是真以为自己杀了他……”
“事后我跳进洗怨池里,拼命想洗去这那一身血污,可怎样都洗不干净。”
“直到后面,阿邪送了我一袭白衣裙。”
婰婰笑了起来,“换上那身衣裙,扶苍死后,头一遭我睡了一天安生觉,没被梦魇惊醒。”
禾越一瞬觉得她身上的白衣刺目到了极点。
“原因竟是如此……”
禾越神色有些复杂。
这混头子怕是早早也将扶苍放在心里了吧?
否则怎会被伤这样?
“难怪从我与你认识开始,你这一身白衣就未变过。”
禾越苦笑了声,“说起来咱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我都没见过你变成人形后长什么样子。”
“一身白衣便罢,脸上还戴着个面具。”
婰婰眸光幽幽一动,下意识说道:“那是扶苍的面具。”
禾越怔了怔,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婰婰,你爱过扶苍吗?”
树上,半晌死寂。
婰婰看着天边的冷月,眼神里透着几分迷惘。
“我不知道。”
“怎会不知?”禾越叹了口气,“你也是活了万把年的老凶兽了,还不知情爱是什么滋味不成?”
“过去或许知道,但现在是真不知道。”
婰婰扯了扯嘴角,回头看着她,“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与人做过交易。”
禾越脸色一变,骤然想起上回她惊见红衣时的场景。
明明眼泪在在眼眶里打转了,可是却怎么也掉不下来!
那时,婰婰就说过,她用泪与人做过一场交易。
泪为情识之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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