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p
兴安岭挂白松轮,/p
恶雪难掩丧土魂,/p
廉颇必能再披甲,/p
斩妖降魔定乾坤。/p
兆麟也年近半百了。/p
他从来不敢说自己是一世战神,但大蒙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兆麟的存在,能让边疆的人们安稳的睡觉。/p
今天的宁古塔,风格外的烈,雪分外的狂。/p
人们都不知道,在两百年后,地球的另一边,荷兰人人类历史上第一次踏进了北极圈。/p
那一年冬天,我们种花国儿女所熟悉的农历三九第三天,北极第一所科考站里测得气温是零下三十五度,而那一天的宁古塔,零下三十七度。/p
兆麟站在山巅,远处可以依稀看见地平线上飘着薄薄的晕霭,兆麟闭上眼,闻了闻空气中飘来的气味,那晕霭是起码二十万敌军造饭的炊烟。看样子也就两到三天的路程了。/p
风雪夹在一起,刮得更猛了,兴安岭的老猎户都知道,这种天,白毛风一起,连山林之王--老虎们都要找个洞躲起来。/p
兆麟没有感觉到寒冷,因为他知道,数十万流离失所的大蒙百姓,就在前边那片晕霭下,忍受着饥饿和寒冷。/p
“若是姑姑还在,看见人家飘起炊烟,肯定闹着扎寨吃东西了。”/p
兆麟挂满寒霜的胡须下,咧开嘴漏出一个微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手中的巨斧。这巨斧本是一对儿,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人用陨铁为他制成,在那个人死后,兆麟将其中一把斧头,深深的钉在了她的住所外。/p
当年六阿哥兆佳刚继承大统,皇上做了太上皇,宫闱之中有把兵器,总是有碍祥和,于是兆佳派了十几个小太监去拔那斧头,可根本拔不出来。/p
兆佳心里膈应,又派了一组御前侍卫打算去把斧头挖出来,可还没走到阿巧的故居外面,就被张浪带着太上皇口谕给拦了下来...竟说是陨铁吉祥,镇宅.../p
那以后,那斧头还是直勾勾的插在养心殿旁的小屋外,戳着所有人的心。/p
北方的雪里夹着冰碴子,打在兆麟的盔甲上叮当作响。/p
这套铠甲,除了大蒙皇帝亲征所用的那套,应该是皇朝里最高规格的了。/p
从上至下,总共鎏金镶嵌了七条龙,只有位极人臣的皇族子弟,才有资格穿。/p
这一身白盔白甲,凝聚着大蒙朝最顶尖的能工巧匠多年的心血,白甲皆为精钢,重量轻,韧度好,寻常兵器砍伤去,也就留个白痕。/p
可谁都不知道,打造这幅盔甲最难的却是连接身体各部位关节处,既要保证防护能力,又不能影响灵活性,要穿上盔甲行动起来还和没穿一样,这核心技术,可是一直握在大内造办处几个一品大员手里。/p
盔甲边缘镶嵌着纯金边,七条形态各异的巨龙盘踞全身。在雪中散发着柔和而坚定的光芒。/p
厚重的披风上,围着两只白sè_láng王的皮毛,这两只白狼本是一对儿,还是早些年皇帝带着那个人秋田围猎时,亲自射杀赐给兆麟的。/p
这些年来,大小上百仗,兆麟一次也没有输过,因为那个人告诉过他,男人打仗,一次都不能输。(其实原话是:骨气能输,命不能输)/p
这些年来纵使情况再苦,再难,兆麟都想着这句话,竟然凭着一口气坚持了下来。/p
而这累累的战功,也让他平步青云。/p
现在的兆麟,不仅仅是大阿哥,更是大蒙和硕怡亲王,一等忠勇公,统领着大蒙八旗中的镶黄、正白两旗,连一直跟着他的老师哈察儿,现在也是镶蓝旗的一把手了。/p
正想着炊烟的事儿,哈察儿就从背后上来了,哈察儿也是年近花甲,虽然精神矍铄,老当益壮,可满头的青丝也变成了白发。/p
哈察儿从怀里掏出一碗酒递给兆麟,兆麟接过来,发现酒碗上已经飘着一层冰了,但碗底儿竟然还是热乎的。/p
哈察儿瞅了一眼酒里的冰碴,叹了口气:“王爷,我去给您再热一碗吧,刚也是热了拿上来,这鬼天气,一会的功夫竟然冻上了。”/p
说话的当口,酒碗里飘着的碎冰竟然连成了一片,冻了个结实。/p
兆麟笑了笑,用带着厚重手甲的指关节敲碎了碗面儿的冰,用手指和了和,将酒一饮而尽:“姑姑说过,什么都能浪费,吃的喝的,不行。”/p
兆麟回过头,看了看背后的山脊之下,一望无际的山坡上,漫山遍野,密密麻麻的皆是牵着马的大蒙勇士。/p
铺天盖地,宛如潮水,甚至这漫天的飞雪和密集的林地都遮蔽不住。/p
一行一踏,整齐划一,声震林木,这茫茫大山本是猛兽丛生,此时连最庞大狡猾的狼群,都静悄悄的畏缩在洞内,等着这天降神兵过境,而不敢发出一丝声响。/p
这数万精兵,是镶黄、正白、镶兰三旗最精锐的骑兵,三种颜色将山坡整齐的分成了三块儿,看着镶黄旗那黄盔红边的战袍,兆麟甚至有一丝梦回深秋的错觉。/p
兵贵神速,从他们北出山海关一路狂奔至此,只用了五日,可在他们脸上,却丝毫看不见任何困倦。/p
这,才是大蒙的希望啊。/p
“哈察儿,山脊边上,找个背风处,安营造饭吧,累了这些日子了,让弟兄们睡个安生觉,这风雪,这距离,他们不会偷袭的。”/p
“喳。”/p
这可能是大战前最后一顿正餐了,本来骑兵赶路,带的补给就不是很多,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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