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逢笑才对郭瑟道:“晚稻一般在六月下旬才栽种,郭先生不认识也很正常。”
郭瑟已经摸清了八喜的性子,到也不甚在意,眉眼含笑道:“土匪竟也务农,是我见识浅薄了,这一大片待到成熟收成时,可得多少担大米?”
她此话倒是把时逢笑给问住了,刚穿越来才几个月,哪里会知道这里能产多少粮食啊?
时逢笑眼珠一转,转头把锅推给八喜:“我看你想说话,你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郭瑟是个重要角色,所以她的章节有点多,别急,遥遥快好了~
☆、生变
八喜立时笑开:“此地土沃水肥,方圆八百亩田,一季可得稻子八千担,出米能有五六千担。养活齐天寨上千号人不在话下。”
“数算不错。”时逢笑拍手赞扬道。
八喜受了夸,得意地朝笠儿努嘴。
笠儿嗟声:“依我看,养活你一个就要耗费十个人的粮食吧!”
八喜哼气鼻孔朝天,又转头看向时逢笑:“小姐!她笑我吃得多!”
“倒是变聪明了。”时逢笑浅笑一声,推她继续往前走。
郭瑟跟在最后,一路下去土匪们身穿粗布短打,高挽衣袖认真插秧,看到时逢笑领人来巡视,一身红衣笑容甜美,便招手与她们打招呼,问候声此起彼伏:“大小姐好!”
这场景,一副世外桃源的模样。
让郭瑟一瞬间便想到了唐雨遥幼年时期,对她谈及过的理想抱负,一时间百感交集颇为动容,她对齐天寨的认知,改观了很多。
世人所认知的土匪,无恶不作,可眼下的这些土匪,却跟普通的百姓并无二致。
她出身名门,学富五车,有极强的主观判断意识,心下竟觉得这群人可爱了起来。
郭瑟原本走在队伍之末,时逢笑怕她不小心踩滑,走到稍微宽敞点的地方,便让笠儿先行,自己走去了最后。
时逢笑错身让过郭瑟的时候,正巧起风,郭瑟遮面的轻纱随之扬起,擦着时逢笑的鼻尖而过,清香顿时钻进了她鼻中。
“哇,好香。”时逢笑话不过脑几乎脱口而出。
郭瑟匆忙拿手按住轻纱,低下头跨到了她前面。
突地觉得脸颊有些发烫,郭瑟别扭地加快了步伐。
谁知她心中微乱,没走几步真的一脚踩滑。
身后时逢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郭瑟一抬头,便迎上时逢笑那双漆黑星眸。
时逢笑笑盈盈看她,开口声音明澈道:“郭先生小心脚下。”
郭瑟慌张地站好,惊魂未定深呼吸一口,又要欠身道谢,时逢笑握住她的手紧了紧:“既然是遥遥的朋友,就不用再谢我了,你每天谢个八百回,不见外吗?都是一家人哈哈!”
话一出口,得到郭瑟一记白眼。
她就不该想谢她,这人酷爱嘴上讨便宜,谁跟她是一家人了?欠毒。
回程的路上,郭瑟和时逢笑并肩而行。
晚霞倒倾,天边绯色绵延。
云辉将飞渺山罩上轻薄彩衣,一路野花烂漫。
郭瑟突然严肃道:“时姑娘,若世间都如飞渺山这般,是让人着迷的安乐净土,那将会是何等风光?”
时逢笑经她这一问,到也跟着蹙眉。
她不是没听时慢说起过,本来就是动荡之际,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个节骨眼儿上永顺王篡位,对整个大蜀而言无疑雪上加霜,皇权变动血雨腥风,可最遭殃的,无外乎平民百姓。
他们齐天寨还算鸿毛,东境流寇悍匪无数那才是真正的烧杀抢掠恶贯满盈。
而今南方受蝗虫之灾,北地自来穷困,西塞边陲更有邻国敌军常年滋扰,近月频频祸起,简直整一个惨字了得……
去他娘的现世安稳吧,刚穿过来的时候她还觉得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甚好,现在听得多了,反而越来越心慌。
太平盛世,谁不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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