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蝉道:“今日她召我进宫,事发突然,没能提前告诉你,抱歉。”
“……我没在意这个。”
白蝉偏头:“可你生气了。”
福纨转开脸,没什么底气地:“没,没有啊。”忽然,只觉眉心一凉,却是白蝉轻轻戳了一下。
“眉头皱得紧,还说没有生气。”她淡淡道,“方才你离席,我便想来找你,不熟悉宫中的路跟丢了。”
福纨偷瞧了她一眼,有些拿不准她在想什么。
听了林如晖的那一番话,她算是知道白蝉为什么总避着自己。好不容易想通了此事,却有了新烦恼——她不懂这人为何突然转了性,又跑来撩拨自己?就不怕一个闹过火内功全废么?
福纨实在忍不住,干脆问出了口。
白蝉似有些惊讶:“你哪里知道的这些?”
福纨心说你还有空关注这些,又催问了一遍:“所以是不是真的?”
白蝉没回答,单手按住腰间的佩剑。福纨一颗心紧张得都快跳出胸口,等了许久,忽觉眼前一黑,却是白蝉将那面具盖上了她的眼睛。
隔着面具,白蝉亲了亲她的额头。这一吻十分清淡,落在眉心,像短暂地停了一只蝴蝶。
她俩差了半个头,旁人还以为是亲姊妹之间亲昵,并不觉奇怪,顶多只因白蝉那张过分漂亮的脸多瞅了她们两眼。
白蝉直起身,替她戴正面具,淡淡道:“无论怎样,这都是我的决定,殿下不必挂怀。”
福纨心跳如雷。
——这算什么?她算是……回应了吗?
白蝉却未再多做解释。她牵起她,往天街最热闹处行去。
高挑美艳的白衣女子扯着个瘦伶伶的小姑娘,一前一后地走,路人纷纷扭头看过来,目光在碰到白蝉时怔愣一会儿,又扫向她身后的人——想那白衣女子生得如此标致,她“妹妹”定也不会差,只可惜戴了凶神恶煞的面具,瞧不见佳人颜色。
福纨并不知有这么多人在偷瞧她,整个晚上,她都晕乎乎的,像踏在云端里,注意力全集中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微凉,有些茧子,很稳也很用力,白蝉怕担心丢了她似的,不时收紧点力道。
她们逛了很长一段路,中途还停下来买了一盏灯。
摆摊的小贩惯会做生意,含笑迎来:“这位姑娘,看您家小妹如此乖巧,不挑一盏灯送她吗?”
白蝉挑起眼皮看他:“小妹?”
她眉眼轮廓极美,却架不住气势冰冷锋利,看得那小贩先是一晃神,紧跟就忙着赔罪:“姑,姑娘,可是小的说错了?”
白蝉回眸瞥了眼低头的福纨,轻唔了一声,转头去看那些灯:“这灯怎么卖?”
小贩大喜,当即取来竹杆挑下几只卖得最好的款式一字排开。
白蝉仔细瞧了一会儿,又回身道:“喜欢哪个?”
元宵灯笼向来都是青年们买给心仪女子来讨欢心的,福纨想到这遭,面具底下的脸有些发热,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花样款式。她随手点了一只兔子:“这,这个。”
白蝉冲那小贩颔首,掏出钱袋来付了款。
小贩三两下串好提灯的青竹竿,凑近灯笼点燃了蜡烛,又帮她们固定好,这才交到白蝉手里。
白蝉淡淡:“有劳。”说完将灯笼递与福纨。
福纨呆呆地提着这一只兔子灯。兔子是纸糊的,纸面用凤仙花汁染了淡淡的粉,兔眼睛拿两颗红珠子缀了,瞅着很是可爱。
她个子瘦小,配上胖嘟嘟的兔子,颇有几分稚趣。
白蝉似乎很满意,几不可见地勾唇笑了一下。
笑意清浅,福纨抬头看她时,已如夜风消散无踪。
那天夜里,她们将整条天街从头逛到了尾,福纨连着好几日都没缓过来,闭上眼总是满街的灼灼灯火,还有牵着她的那一只手。
等她终于将脑袋里的旖旎踢出去,已到了正月末。
当初林如晖列举的许多证据,全都指向女帝。但福纨始终抱着一丝怀疑,她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幕后黑手或许另有其人。
即便如此,放任白蝉继续留在女帝身边还是十分危险。从年前到现在,京中氛围愈加紧张,加之白蝉身份特殊,很容易成为旁人中伤的弱点。
喜欢刺帛gl请大家收藏:(m.baiduxs.cc),百度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