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经晚了,我要休息了。”最后,姜榆罔只憋出来这一句话。
“那我回去了?”阿天想要起身离开。
“回去和他们几个工匠住一起?”姜榆罔问。
“对啊?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阿天呆呆地回问。
“算了,你听我的,今晚就留在这里吧。”姜榆罔本来想点头点头同意,但是一想到她和那几个糙汉子住在一块,心里就莫名的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就算是女扮男装,仍然有点不爽,于是他还是阻止了,并提议:“我再去找一床被褥过来睡。”
阿天发愣地看着姜榆罔拉开营帐帘出去的身影,只觉得心砰砰直跳。
跟着姜榆罔一路进军麓川的几个月里,她对这个男人没有任何反感,姜榆罔她的心目中的形象无比伟岸,英俊强壮又通情达理,不仅数次救了她的命,还颇为认可她的本事。
姜榆罔开口让她留下后,她的思绪开始不受限制地飞驰,一会儿就想了许多不可告人的事情,脸蛋变得滚烫。她也是在卫所里摸爬滚打了几年的人,和那些从小不出家门的大家闺秀不同,虽然一直女扮男装,但对于各种男女之事早有耳闻。
“他是想要?这下……可该怎么办呢。”她不住地看向营帐门帘的入口处,等待姜榆罔的身影出现,一双小手则紧张地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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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原来的那床用棉花填充的被子舒服,但可能因为前一个白天太过疲惫的缘故,姜榆罔这一晚睡得还是很熟。
他走到营帐门前,拉起布帘,外面的阳光透了进来,照亮了姜榆罔的脸,和身后的营帐内部。
阿天因为这阳光照射,也慢慢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脸上一幅睡眠不足的痛苦神色,慢吞吞地拉开被子,站起身来,向营帐外走去。
“早安,百户。”她有些冷漠地朝站在门前的姜榆罔打了个招呼。
“早安,”姜榆罔点点头,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阿天的眼圈有些发黑:“怎么了,没睡好吗?你睡的那床被褥可是整个莽古山最好的。”
“没,没事。”被这么一问,阿天有些慌张地敷衍。
“没事就好。”姜榆罔摸了摸阿天的头,“今天你还要检查情报部的人员们地图绘制水平呢,你要仔细检查核对,我一会儿过去再做一下安排,我们就要开始进山侦察了。”
被摸到头顶的一瞬间,阿天的身子微微一抖,但随即就不再动弹,乖巧地“嗯”了一声。
这一夜,阿天过得格外艰难。当看到姜榆罔提着被褥走进营帐里来的时候,她虽然躺在被窝里装睡,但只感觉心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没想到姜榆罔只是把被褥随意地往地下一丢,然后倒头就睡。
看到姜榆罔的动作,明白了他并没有打算对她做什么后,她把脸埋到了被子里,因为发觉误解了姜榆罔而感到的羞愧,心中因为大胆的想法落空而生出的淡淡失落以及其他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而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心中这些翻涌的情绪,在加上因为感到房间内另一个男人的强烈存在而产生的紧张不安感让她辗转难眠。
她从未感觉入睡有如此艰难,明明之前姜榆罔作为小旗时,也是和她以及几个铁匠同吃同住。一直到了门帘的缝隙里不再透入月光,似乎已经是到了黎明时分,她因为才顶不住困意而入睡。
而此时正巧张大可和卢崇结伴经过,应该是去河边洗漱,看到站在营帐前的姜榆罔与阿天,两个人的表情都变得有点丰富。
“阿天,你昨晚没回去,原来是在百户的营帐里睡的啊。”卢崇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他不知道阿天的真实身份,只是把两人当成了那种关系。
“嗯。”见到卢崇和张大可,阿天只想立刻跑掉,但是那样的话反应未免太强烈,只得低下了头回应。
“和你们讲一件事啊,以后阿天就不回去和你们一起住了,我这边营帐很宽敞。”姜榆罔倒是坦荡荡,他觉得自己非常清白,没做过什么亏心事。
“好好好,知道百户看重阿天,同样是工匠出身,给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卢崇笑着拍了拍姜榆罔的肩膀,先一步离去。
“喂,你小子是不是想歪了什么?”姜榆罔知道这家伙在暗示什么,想多说两句,无奈人已经跑开了。
留下的张大可的神色倒有些紧张,等到卢崇走远了之后,他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才小声问道:“榆罔哥,你这是发现了阿天是女儿身了?”
“好你小子,瞒我这么久。”姜榆罔没好气地回道:“难道连我也信不过吗?”
“信得过,信得过。”张大可连连点头:“要是早知道百户会对阿天这么照顾,我也不用费心思遮遮掩掩了。”
“只不过,阿天这姑娘是我爷爷收留的孩子,也希望百户将来莫要负她。”说罢,张大可就快步走开,去追前面卢崇的身影了。
“负她?”姜榆罔愣了半晌,才意识到张大可也误会了,他赶紧交待阿天:“喂,你可是清清白白的啊,这事你还是和大可说明白,别让他以为我是个没有礼数的人。”
“好的,榆罔哥。”阿天感觉自己的脸还是滚烫的。表面上姜榆罔因为误会被这两名工匠伙伴言语上调侃收拾了一番,但这场误解的主角正是自己,听到两人或打趣调侃或认真的话,她羞的简直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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