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坐公车就遭遇这种事情的季砚茫然失措,沉默着往后退了几步。
他这个动作让身旁的市民把他当作了好欺负的软柿子,捧着课本的小学生、提着公文包的上班族、划着精致淡妆去做兼职的大学生,形形色色的人,全都把他当空气,视若无睹的挤到他身前涌上车。
大概是季砚已经过气很久,而且没有人相信会有明星来坐人这么多的公共交通,处于上班上学高峰期的公交站台虽人流量巨大,却硬是没有一个人认出这张曾经刷爆无数部大火剧的脸。
季砚高瘦的身影被挤在拥挤的人群里推来壤去,就像一颗孤苦无依的小白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虚弱的倒下来。
江与白望着风雨中被摧残的季砚,想也没想就挤了过去。
在时空管理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江与白的力气是最大的。上天赐予他一张纯良可爱的小圆脸,却又同时给了他天生怪力。
以至于江与白每每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天使脸蛋一本正经揍人的时候,大家都会产生一种浓浓的违和感,并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作‘江大力’。
就在此刻,久违的‘江大力’重出江湖。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挤到季砚前面,一只手用力扒开众人,背对着季砚,粗着嗓子吼出一副胡作非为的恶少气势:“赶时间呢,别挡道!”
刚刚插队的都是些吃软怕硬的人,被江与白这社会大哥的样子给糊弄了过去,以他为圆心让出了好大一块空地,没有人敢围上去。
江与白一脸满意的上了车,然后又假装不经意地让出了一条路给季砚上去。
感受到周围突然的安静,刚在发呆的季砚回过神来,怔了片刻,步伐缓慢地跟着上了车。
不知怎么,他觉得前面那个背影有些眼熟。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就这样另辟蹊径、被江与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杀出一条血路,赶在这一班时间点挤上了车。
江与白因为上来的早,成功找到了空座位。怕被别人认出来,他把鸭舌帽拉低,又把口罩拉高,缩坐在座位上不敢动弹。
季砚跟在他后面上了车,无视了一大片空位置,如雕像一般树立在江与白座位旁边没有再挪步,令人窒息的视线。
江与白:“……”
公车行进中,江与白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却怎么也躲不掉侧面那道如芒在背的炙热目光。
季砚在看他。
这个认知让江与白脸蛋发烫,浑身不自在起来,紧张到手脚都不知往哪放,屁股底下好像放了一万根针在扎他一样坐立不安。
公车途径学校、超市、商区几大站点,一批人涌下去,又马上涌进新的一批人。
车上的人越来越多,彼此之间的空间也越来越密集,到最后,季砚与江与白之间的距离已经只剩几厘米。
季砚鼻间若有若无的热气喷洒在江与白脖颈处,痒痒的,江与白耳朵微红、十分不自在地又往里面挪了一点。
这个混蛋到底为什么一直盯着他啊?!
江与白咬了咬牙,觉得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正要站起来把座位让给季砚的时候,司机大叔猛地踩了一脚刹车——
车上有人大骂道:“怎么开车的啊?”
刹那间,隔着一层口罩,一个温热的物体触碰到了江与白的脖子,一道高大的身影也扑在了他身上,专属于成熟男人的浓烈荷尔蒙气味扑鼻而来。
是季砚的嘴唇。
旁人都开始抱怨起来司机,江与白的时间却仿佛在这一刻全部静止。
他瞳孔惊恐的放大,大脑空白的如同进了浆糊,什么都来不及思考。全身上下的听觉好像都被抽离出去了,只余脖子上那一道软热的触感,在他心里炸开了花。
刚才的刹车似乎只是一个意外,司机道歉后,公车又迅速正常行进着,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季砚回过神来,倏地一下站起了身。
江与白耳根红透,双手扶着前排座位低头趴着,恨不得钻进地下。
早已认出江与白、在旁边伺机观察的季砚似乎也没有料到事情的发展竟如同脱了缰的野马,进展到了这样尴尬而又进退两难的境界。
但是唇间美妙的触感还残留在他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
他僵站在一旁,半天都没有憋出一句话来。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到了剧组附近的站台,公交车门一打开,江与白像个兔子似的蹿起来,迅速跑下了车。
季砚望着那个略显仓促的背影,下意识摸了摸嘴唇,然后紧跟在江与白身后,与他一前一后的走着。
作者有话要说:这也算...算亲上了吧?~(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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