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念头在杨锐脑海里滚过。他对上罗星的眼神,最终道:“……那我申请一下。”
这就是会尽力帮忙的意思了。罗星点点头,“谢谢队长。”
顾顺从来没觉得自己眼皮有这么重过,好像有人在上面放了一艘临沂号似的,吃n_ai的劲儿都用上了也没能抬起来。继而他感到头痛欲裂,但脸上肌r_ou_仿佛全体当了逃兵,留他一个光杆司令在那儿,怎么指挥都没人听话,连眉头都皱不起来。他想自己现在看上去一定像尸体一样平静安详,可没人知道他其实活着,j-i,ng神活跃到要暴动起义的地步。
忽然一只手贴上他额头,掌心s-hi润而温暖,隐隐有焦糖海盐的咸甜味儿。熟悉的j-i,ng神波动很克制地渗透进去,缓缓平息他脑内的兵荒马乱。
还疼吗?
三个字在他脑袋里炸响一道闷雷。顾顺一惊,问:李懂?
嗯。
嘶,爆炸……你没事?
这人明明痛得满脑袋都是汗珠,还能分出心思来问他。李懂垂下头,扯了张纸巾替他擦汗:托你的福。
识海沉寂了半分钟。顾顺的j-i,ng神力剧烈波动着,似乎在与什么东西做艰苦卓绝的斗争。李懂耐心地等他反应。半晌后顾顺严肃道:嗯……虽然没能成功,但我希望你知道,刚刚我在笑。
这场面太滑稽了。李懂移开手,看到顾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忍不住笑出两颗门牙。
顾顺听见了,问:你是不是在笑?
李懂闭上嘴:没有。
靠,我听到了,不要狡辩。顾顺说,话说你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
李懂:声带伤到了一点,还在养。
顾顺:那你抓紧点,这声音忒难听。
这人要求还挺多。李懂不想搭理他,丢了纸坐在床边,看窗户外面夕阳西下。有几个孩子在院子里踢球,叽叽喳喳地又闹又笑。他望着他们出神。
顾顺没等到回音,也没听到李懂离开的脚步声,就用j-i,ng神力去试探他,却触到绵延无际的铜墙铁壁。
李懂的j-i,ng神状态不对。不过须臾,顾顺得出这个结论。为了避免“信息过载”,他们各自都保有私人的j-i,ng神领域,那些未开放的区域在其他人企图探索时会被伪装,看上去有如寸草不生的荒野,没有意识波动也没有j-i,ng神图景,是灵魂假造出的“蛮荒地带”。每个人的伪装方式都不一样,但绝不会是如此简单粗暴的封闭。
顾顺:你吃药了?
床板吱呀一震,然后是沉闷的重物落地声。
说中了?
……我吃了颗抚慰剂。
光抚慰剂能有这个效果?顾顺嗤笑一声:你别想骗我,我对付向导的经验比你打炮的经验还丰富……哦你好像还没有过经验,不好意思。
李懂脸色蓦地涨红。顾顺饶有兴趣地体味他短暂的羞耻感,但后者没给他太多机会,转眼就收敛了情绪。这样不好,顾顺想,这小孩把什么都藏在心里,迟早会憋坏的,他需要多释放一点。
李懂干巴巴地说:你j-i,ng神力还没完全恢复,感知有问题。
顾顺说:那你把防御去了,我放j-i,ng神体进去。
李懂不说话了。
顾顺闭着眼睛都能想到李懂现在的样子:他微微垂头,眉间稍起峰峦,隔断原本额头和鼻梁相连的流畅曲线,最具个人特征的嘴唇向内收拢,只留一线赤色在外。这个表情在他们短暂相处的两个星期内出现了许多次,每当顾顺看到它的时候,就知道李懂不想再继续这段谈话了。
作为他的哨兵,顾顺愿意照顾一下自家向导的一点小毛病,所以总是很自然地换掉话题。但这回直觉告诉他,你瞄准了致死部位。
他想:我不应该移开枪管。
如芒在背。李懂咽了一口唾沫。顾顺明明浑身上下哪都不能动,连眼皮子都掀不开,他却依然感到有凛然刀锋守在喉头,划出一道猩红血线。
你一点都不擅长撒谎。顾顺倏然道。
我没有。
李懂,我知道我们结合的比较突然。顾顺道,你有情绪我理解,但我们已经是搭档了,咱们得稍微坦诚点,你这样我不好开展工作。
李懂:我们只是搭档,我有权保有个人隐私。
顾顺:可你的状态会影响作战。
李懂:我会调整好。
顾顺:要我等多久?
李懂:……
顾顺有点恼了:所以在调整好之前,你打算让我和你脑子里那堆破铜烂铁一起战斗?
李懂向前一步,那刀锋割断了他的喉管,他听见血液迸发和心脏无力的起搏,他听见自己说:你要是不满意,我们可以申请解除结合。
咣当一声,顾顺的手撞上病床冰冷的栏杆。
(*出于某些需要,罗星在吉布提养伤的事情是瞒着大部分人的,只有校官以上级别才知道,所以只有正副队去看了星哥。这事儿下章要讲,怕大家有疑问先在这里说一声)
09
铁栏杆被砸出一道不规则的角,突兀地向侧面戳出去。但状况更糟的是顾顺的右手。j-i,ng神力强制催动的肢体来不及做任何防护,以最脆弱的姿态接纳了所有的冲击。
青白的油漆碎屑在紫红的肿块上星罗棋布。强烈的色彩对比让李懂瞳孔紧缩,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而顾顺尚未完全恢复的j-i,ng神力在孤注一掷的爆发后像是掏空了力气,虚弱地浅浅起伏着,方才醒来时的j-i,ng气神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j-i,ng神讯号在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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