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丛水波潋滟的桃花眼中寒光一闪,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你喝多了,我先扶你回房间。”
陆厉行也颇为尴尬,当年林丛是个乖巧的学生,是大一的新生,因为长相偏女生,又有一双桃花眼,所以学校里总是有人拿他打趣,甚至欺负他,开始他只知道躲,后来才慢慢练就毒舌的本事,但他即便嘴巴毒,心却很好,而且洁身自好,现在张口闭口就是这样露骨的话语。
他也知道男人之间聊这些是很正常的,偏偏,从林丛口中说出来,他会觉得十分别扭。
林丛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
林丛在被他扶回房间的路上还一直试图引诱他,但都被他无视了。
摔在床上的时候,他一阵头晕目眩,胃里十分难受,他猛地探身,又吐了一地板,随后才躺回去,烦躁地抓过被子捂住了头。
他恨恨闭眼,头疼得更厉害了。
今天到底喝了多少酒,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陆厉行没有离开,而是帮他把地板清理干净,又给他准备了水放在床头柜,悄悄把他蒙在头上的被子拽了拽,让他可以呼吸顺畅,这才出了卧室的门。
林丛在门关上的时候,霍然睁开了眼睛,然后把掖好的被子随意掀开,翻了个身。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终于醒了过来,头痛欲裂,胃还是火辣辣的灼痛,他很久没这么疯狂地喝过酒了,真是老了呢,身体受不了了。
他自嘲一笑,起身下床,准备去冰箱找些吃的。
结果,走到客厅就看见陆厉行还在。
他就蜷缩在沙发上,随意地抓了个沙发靠垫抱着,应该是试图当被子吧…
他上前,没怎么客气地伸脚踢了陆厉行的小腿两下:“喂,谁让你在我家睡觉的!起来!”
陆厉行被他弄醒,姿势有点僵硬地从沙发上起来,还差点摔到地板上。
他按着地板,稳住身子,很快直起身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头疼不疼?”
林丛抱胸而立,看着他:“你以为你是谁啊,有资格对我嘘寒问暖吗?”
陆厉行被噎了一下,不知该说点什么,随即又想起自己留下来的目的是要把昨天没解释清楚的事再解释一遍,结果还没开口,林丛说:“我数一二三,如果你还没从我家滚出去,我就报警,告你xìng_sāo_rǎo,跟踪狂!”
陆厉行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林丛却嘴角微勾,竖起手指,“一……二……”
陆厉行飞快地解释道:“我当初不告而别是因为我被我爸带走了,然后又被他给打了一顿,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
“三——”
林丛口中的三也数到了,与此同时,他也听到了陆厉行的解释,昨天他喝得烂醉,记忆片段不清晰,如今听到他这样的解释,心中微微一滞,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下意识地抬眸望了他一眼。
陆厉行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无奈和愧疚,他抓起昨天被他吐脏的外套,一边往门口退,“家里事也很乱,我无暇顾及到你实在很抱歉,但我不是有意不告而别的,也不是……也不是睡了你又抛弃你,更不是玩玩打赌……”
林丛早已收回目光,微垂着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陆厉行见他毫无反应,心中又叹了口气,打开了门,往外退去,“后来我回去找你,又复读一年,可是你已经人间蒸发了一样,什么联系方式都没有………”
林丛闻言终于抬起了头,视线相撞,陆厉行很快移开视线,缓缓从门外关上了林丛家的房门。
哐当一声响,一切重归寂静。
林丛怔愣片刻,忽而一笑,很好,头疼怕是要持续一段时间了。
门外的陆厉行等了片刻,没有等到任何回音,失落地叹了口气,抓着外套离开。
他本可以用林丛家的洗衣机把外套洗干净并烘干的,但他没敢那么做,私自动人家的东西本来就不是合理的,更何况,他们俩的关系还是如此的尴尬。
所以,他只能带着脏的外套离开。
从电梯出来,一阵冷风扑面而来,他打了个喷嚏。
昨天晚上睡的就不踏实,今天再被冷风吹,估计要病一场。
林丛已经发现自己家两处被自己吐的地方被收拾干净了,不用猜也知道是陆厉行的手笔。
除了道歉之外,还有解释。
虽然这解释不算合情合理,但他不得不承认,他心中竟然松动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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