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姬道:“我有事拜托祁少侠。”
祁云问道:“何事?”
梅姬却微微摇头:“待祁少侠问完,我才会说。”
祁云略加思索便答应下来。直觉告诉祁云,梅姬所求之事必然棘手。然而梅姬出现在原家祖宅,这本身便是一个她知晓内情的信号。祁云此行原本就是要找原知随问清玄机教与祁家堡之事,此刻不过是将原知随换作梅姬罢了。
祁云首先问道:“你为何在此?”
梅姬一拢鬓边长发,道:“前些日子,清迟忽然飞鸽传书叫我来洛阳,似有急事。我之前已从他那里听说你在申城,正巧竹烟儿来访,便让她去找你,自己先行动身来了洛阳。我与知随乃是旧识。祁少侠见过红袖,想来也知道这一段旧事。到了此处,我来拜见知随,他却不在。我向原家管家出示信物,他说公子已有安排,让我先离开洛阳,在邙山住下,我于是在此处等你们来。”
祁云察觉了一丝不对。按照梅姬的说法,自她到洛阳至今,怎么算也有十来天了,可原知随仍然没有出现。这不是待客之道。且他将梅姬安置在邙山,似乎他也对事态有所预料。
祁云问道:“原知随现在何处?”
梅姬摇头道:“我不知。”她停顿片刻,又道:“但知随不在原家各处宅邸,且原家家人也不知道他的去处。”
即是说,原知随失踪了?祁云不禁皱起了眉。他刚想到找原知随查探,原知随就失踪了。若不是梅姬恰巧来到这里,他恐怕要像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
说到梅姬来邙山的理由……祁云犹豫片刻,问道:“谢清迟飞鸽传信,信上写的是什么?”
梅姬自袖里取出一根指节长的芦苇管,递给祁云。那芦苇管中乃是一张折成小块的字条,展开来看,其上字迹已为祁云熟知。谢清迟以蝇头小楷写了四句话:“知随见我,玄机已至,洛阳将乱,速来原家。”
这字条非但没解决祁云的疑问,反而更增添了许多谜团。祁云眉头皱得更深,问道:“洛阳为何而乱?谢清迟如何知道?他又跟原家有何关系?”
梅姬听见他直呼谢清迟名字,抬头看了他一眼。祁云没有回应,梅姬于是也不予置评,只是答道:“此事清迟未与我说起过,但结合这些日子来我在原家听到的消息,我心中也有个猜想。洛阳之乱,应当与知随的失踪有关。而知随失踪的关键,则在于他在玄机教的身份和他与清迟的会面。”
祁云听到这里,暗想,是了,或许玄机教就是被原知随之事绊住,赫安的手下护卫正是因此离开申城,不再追击他。
梅姬停顿片刻,又道:“至于清迟为何对此事知情……我想,他恐怕不止是知情,更有在背后推波助澜。清迟与知随有旧交,他加入玄机教也是因为知随引荐。”
祁云呼吸急促起来,心脏怦怦作响。问到此处,终于接近了他想要了解的事。祁云深吸一口气,问道:“你对玄机教有何了解?谢清迟……他与玄机教是什么关系?”
梅姬道:“我对玄机教了解不多,只知道知随和清迟都与玄机教有些关系,但他们不曾向我说起细节。那日我潜伏在吴金飞家,是因为听说吴金飞在打听一门剑法。此剑法与我一个旧友颇有渊源,我本是想抓到吴金飞,向他问起我那旧友之事,却不料你已将他杀了。”
祁云在牢里,已忍着锥心苦楚,反复演练过谢清迟的各种可能,此时从梅姬口中听到确证,竟不觉得惊讶。他道:“你说的那门剑法,可是炼心洗身剑?你说的旧友,想来是顾友青。”
梅姬讶然道:“正是。你如何知道?”
祁云沉声道:“祁家堡正是因为炼心洗身剑而被玄机教所灭。”
梅姬面色一肃,问道:“怎么回事?祁家堡为何与炼心洗身剑有关?”
祁云道:“我母亲会一些洗身剑的剑招。”他犹豫片刻,补充道,“我母亲单名一个‘琛’字。”
梅姬恍然大悟:“是顾琛!”她将祁云上下打量一番,道,“原来令堂是惜红与友青的妹妹。我早觉得你瞧起来有些面熟,现在想来,你与她是有几分像。”
祁云垂下眼,想,这倒是与谢清迟所言对上了。也亏得谢清迟能向故人子侄下手。是否他也是在做完交易之后才发现的?祁云试图回忆谢清迟知晓他身份之后的行为,却想不起任何逾越之举。他的身份,对谢清迟而言,或许是个打击。
但其实祁云并不为此感到庆幸。纵然顾友青是他素未谋面的亲人,他仍然不能生出亲近之感,仍在为谢清迟的态度耿耿于怀。若他能够有所选择,祁云不想同谢清迟的故人扯上关系。大概谢清迟也是一样。
祁云走神的时候,梅姬也在沉吟。片刻之后,她启声道:“实不相瞒,我查炼心洗身剑,乃是为了顾友青之事。清迟与友青渊源甚深,一直相助于我,唯独不愿我接触玄机教。我虽不敢确定,却大概有个猜想——那玄机教教主,或许也是我的故人。”
祁云道:“谁?”
梅姬叹气道:“我也只是猜想,不能确定。说不定此刻我心中人选,全是大错特错。祁少侠不必介怀。”
谈到这里,祁云明白梅姬已将能说的和盘托出,再问不出什么了。他与梅姬各自的视角都是管中窥豹,结合在一起,虽然仍缺失不少,却也解答了他许多疑问。祁云正想叫梅姬说出她的请托,忽然又犹豫了一下,想起他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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