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张军郑重的点了点头:“生老病死,惟病可防。古人言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诚至理也。卫生之法,关乎防病,先在营内推行,日后须在全府施行。
此事由博士你主理,建卫生队,依在军法部下,负责督导巡查卫生之事。从某至以下,笞之杖之,莫敢不从。”
医学博士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拱手诺了一声,应下了差事。
张军都说了连他自己如果触犯都可以打,那还说什么?
“如此,诸判司当知如何了。”张军扭头看向几个判司官。找他们来主要是因为所有事情都需要他们配合。
“诺。”
张军点了点头,想了一下,说:“凤翔民报与卫生队就这样定下来了,但我还有一事想和诸位说一说。你等说说,忠孝可能两全?”
几个人相互看了看,经学博士拱了拱手:“回府尊,自古以来,历代均有此例,忠孝无法两全。”
“何谓忠?”
“尽人臣之事,不惜埋骨他乡。自古征战不休,黄沙累累白骨,俱为尽忠者矣。”
“那,何谓孝?”
“承欢膝下,含饴弄竹,讨大人欢欣,送严慈终老,丁忧克己,是为尽孝。”
“人之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军卒多有阵伤,是以是为不孝么?”
“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忠君立事,何来不孝?”
“那就是说,军人受了伤,少了头发,不算是不孝?”
“不算。”
“即是如此……就从某开始罢。拿刀来。”张军长身而起,唤亲兵拿刀。
几位判司和两位博士满眼迷茫,不明白张军是什么意思。张军手刃李楚林的事儿大伙可都是知道的。
其实张军想剪个寸头,可惜这会儿没有理发工具,剪刀也剪不出寸头来,所以干脆就剃光算了,反正长几天也是寸头。
其实意义不大,这年头是要戴头盔的,什么发型最后也是挤压成饼。
至于没了头发戴头盔会不会磨头皮,会不会撞疼这事儿,张军已经研究过了。答案是:会。
真的会。戴头盔的时候,长长的头发挽起来在头顶扎成髻,是天然的支撑保护层,还是有弹性的。
不过这个好解决,在里面加层垫子,或者加层软帽就行了。现代军人也戴钢盔,也没见哪个被头盔磨出血来的。(第一代钢盔就是个铁壳子)
张军准备让工坊试试能不能也在里面加上衬布,最好是调节环。应该不难。
“郎君?”
“莫慌。”张军从亲兵手里接过自己的障刀。因为有了三棱刺,他就把障刀交给了亲兵给带着。
拿着刀才发现,特么没镜子。铜镜不管怎么蹭磨,在现代人来看也是模糊的,这是代差,没办法。
镜子这东西……玻璃。又是赚钱的好东西啊,这东西的制作之简单,成本之低廉,啧啧,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郎君。”亲兵轻轻碰了一下张军。这几天张军总会莫名其妙的就走神,亲兵都习惯了。
张军回过神来,把障刀在手里掂了掂,又还给了亲兵。特么没镜子谁敢拿它往脑袋上比?那不是剃头,那是玩命好吧?
“今日罢了。”张军悻悻的摆了摆手:“某只是想把头发剃了,为健儿们作个表率。”
“郎君,不可啊。”
“为何?”
“人之发肤……郎君,虽理可说通,但但但,礼不可废呀,郎君,三思之。”
“即然忠孝难两全,已经当兵入伙,为保巨唐万业江山舍命取义,何必还为此等繁文缛节所捆绑?
夏日炎热,往往汗流颊背,闷热难当,诸官可知其中滋味?不然,诸位尝试一下如何?
闷湿后又不及清洗,灰垢积存,油腻恶臭,虱虮丛生,骚痒难耐,可谓销魂积骨矣,可想品略?军士保家卫国以血命拼杀,却被称为臭将军,为什么?”
“呃,此等……这个,”几个判司和两位博士面面相觑,感觉不太对劲儿,可是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来。”张军回身把门口的亲兵召唤过来:“脱盔,给诸位大人闻闻头上的味道如何。”
亲兵脸色涨红,看了张军几眼,扭扭捏捏的脱下头盔。虽然是寒天,但那股子头油味儿仍然坚强的飘散了出来,头发到是黑亮,俱是汗油混合,滋润的很。
张军把亲兵的头盔拿过来看了看,摆到两位博士面前:“军士不易,生死由天,又要每日遭此罪过,缘何?”
顿了一下,他指了指头盔里面的污垢:“此物积累,却是极易使伤口发败,若是勤加沐浴洗澡,去除发髻污垢,伤兵苟活者将倍增,为何做不得?”
医学博士神情一束:“府尊此话可当真?”
“自然当真,否则某是说来好笑的吗?”
“恕罪。只是,敢问府尊如何得此结论?”
如何?当然是特么的微生物啊,细菌哪,说了你能听懂吗?
张军舔了舔嘴唇:“博士可信生佛?”
唐代因为种种原因,一直祟尚佛学,尤其是神龙女帝,为了有说服力,编造了一系列的故事,全都安到了佛的头上,直接导致佛学大兴。
到德宗这会儿,虽然天下战乱,但佛学却是一派大好,高门大寺,田地万顷,信徒广众,笑纳天下。
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下面官员祟信佛学的不知凡几,带动着大量的无知盲众每日烧香叩头,献金求福。
和尚在这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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