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下,唯郎君是从,定不辱命。”
张军抬手在张良的肩膀上拍了拍,铠甲又凉又硬。他真不冷吗?
“时逢乱世,活命最大。不用想那么多,一步一步慢慢看吧,急不得。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稳定,是时间,别的都可以暂时不去考虑。”
张良点头,拱了拱手,认可了张军说的话。
“都尉,可去过西域?”
“未曾。某少年从军,一心想去西域,可是一直也没遇到机会。谁知当年的大都护府已经烟消云散了。”
“你是军户?”
“是,家中大人传承。”
“不容易。”张军习惯性的又想去张良肩上拍拍,及时忍住了:“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家三哥殁在剑南西道,阿娘抚养我和阿兄小妹成人……阿兄先我从军,后来失了音讯。家中现在,只有阿娘和小妹相伴。”
“小娘子多大了?”
“今年十五了。”
“可立了婚书?”
“未曾。郎君?”张良抬眼看向张军。哥们你这是,看上我妹妹了?在这个年代打听别人家的女眷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事情。
张军摇了摇头,赶紧摆手:“都尉不要多心,即为同僚,关心罢了。不说就是。”
不过想来张良的家里情况也是一般,或者说不太好。这会儿女人出嫁的法定年纪是十三岁,十五了还没嫁,那就是有些问题了。
唐代的婚姻制度是开放而又拘谨的。允许女人离婚改嫁,但是又要求婚姻必须门当户对。还有纳妾制度。而且婚姻是父母包办制,不从者杖一百。不听话就打死你。
门不当户不对的也要惩罚,不过不至于打死,一般贱户就是判个一年两年徒刑,上户是罚钱。
唐代还禁止同姓和表亲结婚。
不过这个时代,穷人家买婚的比较多,直接谈生意,价格谈拢就交易。感觉这应该就是彩礼的原型了。
而富实人家,包括达官贵人才是嫁女,要给女儿准备足以让现代老丈人吐血三斗的嫁妆才行,所以唐代富贵人家的老闺女还是挺多的。真嫁不起。
这个美好的习俗一直保持到了宋代,随着南宋一起没了。实在真是,太特么可惜了。
太平广记,右卫上将军伊慎小女出嫁,她的哥哥卖了南城庄田获钱一千贯充做嫁妆……想想都特么流泪,多么美好的年代,多么和谐的风俗啊。
“现在家里的生记可是还好?”
“谢郎君关心,一切尚好。某资质相比阿兄平庸了些,这么多年只进了个果毅,所幸还能顾及家中诸事,算是有颜面对我家三哥和阿兄。”
“莫急。”张军还是在张良的肩上拍了下去:“果毅也罢,折冲也罢,张二哥当为我凤翔一府留后,无可替代,我们慢慢来。”
“某,信郎君。”张良郑重的点了点头。
“你我兄弟,无须如此。”张军右手在腰上捏了捏,烟瘾又上来了。想着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有烟草种植了?
事实是烟草到明万历年间才传进来。现在不是没有,美洲到处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
“张二哥,等孟保三将到来,再加上陆续返回的府兵,我想对本府的兵马重新编练,还望二哥助我。”
张军使劲儿在嘴里动了动舌头,虽然身体有着本原的语言记忆,但是做为一个现代人,这么文不文白不白的说话,还是感觉很别扭。
“但凭郎君吩咐。”张良表示没问题,下命令就行了。
“依我判断,朱逆李逆不可能长久,覆亡也就是本明两年之内的事情,我们的时间并不能算多。
虽然暂时看来本府风平浪静,但内忧外患一样不少,诸般事务都要从头开办,幸运的是有张二哥你能助我。
现在正逢乱世,军力是一切的保证,张二哥这段时间就要多辛苦了。
等我和李五哥,刘少尹把民政诸事商议妥当,我会潜心军器监坊一段时间,营中诸事一概拜托二哥。”
“诺。”
“待孟保诸将一到,编练就要开始,这几日二哥可多在家里住几天,当做休息。以后怕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什么空闲了。
编练的细节我有定计,等我晚上写了来。明日午时二哥可来三堂用晌,到时候我给二哥细说。”
几个亲兵带着乱哄哄的十来个人过来,隔着两个人十步左右,众人纷纷下马,拱手给两个人见礼。
“郎君,木作匠和铁器匠带到。”
“好。你辛苦了。”张军点点头,打量了一众匠人几眼:“木作先来,铁匠去房子里等一会儿,外面风大。”
众工匠领命,亲兵带着铁匠去一边新钉的木屋里去等候,张军过来和几个木匠说话。
张军捡了根枯枝,蹲下来在雪地上画:“诸位应该都做过床凳案几,找各位来是想打制一些东西,不须太复杂,坚固耐用就行。”
几个木匠卷起衫襟,蹲在张军周前看他在地上画画。
张军对木匠了解不多,好在也不用太过详细,画个大概形状说一下要求也就差不多了,这些木匠能被找过来那都是有一定名气的,看图做出东西不难。
“这是椅,面高一尺五寸,椅背稍后弯,背高四尺,四足内收,两边是扶手……这个可做可不做,不影响使用。
椅面,椅背,扶手可以用兽皮包裹,坐上去不会感觉那么硬,还可以隔凉。
这是床,长六尺六寸,宽六尺就行,面高一尺五寸。头尾做屏,头屏高三尺五寸,尾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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