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9年,11月16日,莱州,掖县。
昌邑与莱州之间的道路相对完善,巴图一众人出发时为了多装点战利品,一人带了三马,路上不断换乘,在正午时就远远看到城墙了。
“吁——”巴图右手拉着马缰,左手掌高高举起,带着庞大的骑兵群停了下来。
然后,他左脚离开马镫,踩上了鞍座,一用力,右脚也离镫踏在鞍上,整个人稳稳地在马背上站了起来。
他看向东北方的莱州城,城外并无一个州城应当有的人来车往的景象,似乎已经有了防备。他眉头一皱,但并无太过意外,对右边一名牌子头(十夫长)招呼道:“呼和,带你的人去城下看看!”
呼和话不多,直接领命带人离开马群,向莱州城疾驰而去。
巴图对他放心,没有多看,又站在马背上转头看向其它方向。官道右边不远处有一个村子,左边也有一个,不过要了一大片红衣兵出来,手中拿着奇怪的棍子对向了他们。
然后,棍子中冒出了火光和白烟,然后就是劈里啪啦的爆响,然后冲在前面的蒙古兵立刻倒了一片!
巴图落后了一步,幸运地没有铅弹打到,脸上充满了错愕,然后结合之前听说的只言片语,快速明白了过来:“是东海贼的兵,有埋伏!”
他们本来有六十多人挤在一起,被打了这一轮,当场就有十多个倒在了地上,有的幸运地当场去世,有的却不幸地哀嚎起来。剩余的人脚步无不顿住,和巴图一样陷入了错愕。
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墙上的东海兵就退了下去,然后又有另一帮人站了上来,又是把那种短棍举了过来……
“不好,快跑!”巴图虽然是第一次遭遇火器,但还是明白情况不妙,立刻招呼同伴向后退去。
不过反应像他这么快的不多,跑得慢落在后面的一帮人被东海兵优先照顾,随着一声“自由射击!”的吼声自后传来,又有差不多二十人在枪声中倒下了!
巴图手脚并用跑到后方的马群前,随便找了匹马骑上去,一边往外跑着一边喊道:“贼人凶猛,先躲开!”
第三轮枪响比第二轮来得慢了一些,由于蒙兵大都跑开了,没伤到几个。此后东海兵又轮换了一批上墙,却没有再次开火。
巴图带队跑到了近二百步外,才惊魂未定地回头看向土围子。“怎么会这样?贼人用的是什么兵器,为何如此犀利?”
他身边的呼和答不出,但他刚才一直在旁边看着,没有生命危险,这时候思路也没有被恐惧干扰,分析道:“东海兵是早就驻在这个村子的?不像吧。我看,多半是埋伏着等我们的。可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来?难不成是消息走漏了?”
巴图渐渐冷静下来,听他这么一分析,感觉有道理:“对!可到底是谁出卖了俺们?……罢了,先召集队伍再说,如此一个小村子居然折损了俺好几十部民,回头一定得踏破这个破围子,把头全砍了!”
此地不宜久留,放完狠话,他立刻带队回归了不远处的官道。
“贼人该死!”
说着,他掏出一支响箭,搭在弓上就要射出去——
“嗖!”
这时,一声清脆的响箭鸣声传来,却不是他手中的这支,而是自西南方传来的!
巴图和呼和他们惊愕地看向声响传来的方向,然后又组成一个边,四边占用八个班,剩余一个班在阵内游走、补充迎敌面火力。现在,蒙骑正在试探着向朱阔所在的边攻来,朱阔作为副连长,身先士卒地蹲在了前排压阵。
“放!”
随着连长的命令,朱阔头顶上的火枪打响,硝烟传进了他的鼻子里。
他看见了几名骑兵应声倒地,握紧了枪,却依然未开火。第一排半蹲着,装填不方便,所以要等到关键时刻才补枪,平时的火力输出就交给身后的队友。
身后脚步声传来,是两班交换了位置,刚开过一枪的3-2班退回去装填,而游走的3-3班补位待命。
听着背后悉悉索索装弹药的声音,朱阔的眼光不由得瞥向了手中枪上的火帽——第三营已经换装了新出场的风暴枪,这种新枪相比之前的火绳枪的装填流程大幅简化,射速明显提升,简直一支枪能当过去的两支用。
倒火药、塞铅弹、通条捣实、装火帽……朱阔心中默念着风暴枪的装填流程。“差不多了。”
仿佛是心有灵犀,背后的连长见退回来的3-2班装填完毕,立刻对前面的3-3班喊出了“放!”
头顶上又是一轮枪响,然后两班再次换位,时间仅仅过了二十秒而已。
经过两轮射击,来袭的这队蒙骑连方阵五十米范围都没进,都没来得及射箭试探,就折损小半了。他们被凶猛火力吓住,不敢继续接近,转而调头向后退去——
时机到了!
朱阔轻吼了一声“破!”,然后就扣动扳机,将铅弹往早已瞄准了的目标打去。
“砰!”火枪炸响,目标应声而倒。以这声枪响为信号,前排3-1班的其余人也各自开枪,又留下了几名骑兵。
“死鞑子才是好鞑子。”朱阔一笑,摸了摸右脸颊,然后看着干净的手:“大变样啊。”
以往开枪后,由于药池火药的爆燃,脸上总得被溅点烟灰火花什么的。可现在换了火帽,传火嘴被火帽本身堵住,枪机处的漏气几不可见,比过去干净多了,瞄准射击的时候也放心多了。这影响很大,虽然靶场测试时的统计命中率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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