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荣池子毕竟是一介书生,身无气息抵寒,在这寒夜里站了半个时辰,也是受不住了,便同样打道回府。
看着两人纷纷回府,姬安君却是笃定地站在原地,靠在墙边,屏气听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而一旁的萧羿之同样靠在墙边,听着周围的细小弱声,眼睛却是盯着姬安君,一动不动,半晌,终是伸手将身上的披风给扯了下来,向前走了一步,轻轻披在姬安君的身上,伸手仔细地系好带子。
“元乾,莫要受凉了。”萧羿之轻声说道,眼底一片温柔。
姬安君这才收起神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看着萧羿之一双骨节分明、指节修长的手正摆在自己的胸前来回是弄,忍不住伸手将他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轻轻捏了捏。
“怎么手这么凉,我又不冷,你披着吧。”姬安君轻声说着,一边又将披风扯了下来,重新披到萧羿之的身上。
“元乾,今夜要到几时?”萧羿之由着姬安君的动作,也不回抗,悄然试探地问道。
闻言,姬安君想了想,语气柔和道,“罢了,回去吧,时辰也过了。”
倒也不是姬安君当真想要打道回府,事情尚未有个结果,他怎会轻言放弃。可他的羿之冷了,那便回去吧,明日也可以再查的,不是吗?
习武之人本是可以御寒,可萧羿之从来怕冷,每每到了这等季节的深夜,他从来就是早早入睡,捂着一个暖炉子,窝在被子里,直至天亮。
先前住在姬安君的王府,他便是自己寻了个暖手炉,悄悄地早早入睡。如今身在外面,加上近日繁忙,这今日的寒气来的又奇快,明明前些日子还未曾如此寒气逼人,今夜就凉得有些刺骨了,令他实在无法抽身去找个暖手炉捂捂。
当听到了姬安君的话后,萧羿之的心中卸下了一口气。
而一旁的姬安君倒是有些疑惑,羿之怕冷?相处这么些时候了,他竟是不知,倒是自己疏忽了,看来,自己还是不了解他。
回了典宾坊,萧羿之便是连忙闪身,准备回房,而姬安君却是紧紧跟在后头,几近贴着他的后背走路。
“元乾有事?”萧羿之停下脚步,回头疑惑地看着姬安君,问道。
姬安君抿了抿嘴唇,开口道,“夜里寒,我有些怕冷,想和你一起睡。”
怕冷?
他这不是分明顾着自己么?
萧羿之如是想着,不知如何作答,两个大男人挤一张床,半夜不得掉下去?可这夜里冷也是实话,冷冰冰的被窝,任谁也睡不好。
“你莫不是怕了?”姬安君小心翼翼地试探x_i,ng问道。
闻言,萧羿之冷哼一声,随即回道,“先去沐浴。”
听到他这话,姬安君心下喜悦,当是应了,一脸痴笑地看着萧羿之,眼里满是讨好。
“傻子。”萧羿之呢喃了一句,转身就走。
自打第一次见到元乾,萧羿之的心里就总有个什么东西,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看见他,这颗心,就胡乱怦怦跳着。他一靠近,整个人就会不由自主绷紧,耳朵滚烫滚烫的。他一看着自己说话,耳边就好似静了万物,再也听不进其它。
他是高高在上的,他是萧羿之心底的一块净地,他是这世上需要萧羿之捧在手掌心的人。他想将这个特别的人,小心翼翼地护在心尖尖上,然而,面对家恨,他只能暂且将这份心思好好地存放在另一处。
原本的打算,是寻到仇人,便是离开世间,回到凤鸣山,过完此生。可遇到了元乾,他挣扎了许久,犹豫了再犹豫,在王府之时,便是重新想着找到仇人,再同元乾说清楚,回凤鸣山。
可这一路下来,他再次犹豫了,他很珍重元乾,可也不想再与这世间有任何瓜葛,要如何做呢?
元乾对他的情义,他也并非全然不知,只是要他如何回应?
自看到木七后,他便是重新想着,必须报仇,他也想过,报完仇呢?他要何去何从?随着元乾吗?违背自己的内心么?
次日夜里,陈府——
“啊~啊~”
府外突然传出如此声音,如诉如泣,悲切凄厉,划破这寂静的深夜。
“这……这……”
听到这个声音的陈老爷,顿时惊得长大了下巴,瞪着一双眼睛,手指指着半空,满脸惊恐,完全说不成半句话来。
而在一旁的姬安君却是笑意吟吟的模样,似乎早就猜到。站在陈老爷左侧的荣池子亦是一脸惊异,以一种询求答案的眼神看向姬安君。
在看够了两人的惊异表情后,姬安君才轻笑一声,伸手指着屋顶一出,问道,“敢问陈老爷,这屋子的竹管是用于何事的?”
陈老爷听到问话后,这才缓过神,定了定神,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随即回道,“那是输水管,每逢下雨,这屋顶的雨水啊,便是顺着这管子出去的。”
“这鬼声便是从这里传出的,竹管遍布陈府,又再次集结,故而声音最大,路经陈府此处的人自然都能听到。要根除这鬼声,还请陈老爷告知在下,这主管最终通向何处,能否带在下等去一探究竟?”姬安君缓缓解释着,一边又提出了要求。
听到姬安君如此解释,陈老爷半信半疑着,可本着内心那一丝好奇,便连忙点头,回应道,“我这就带公子去。”
要的,就是这句话。
姬安君如是想着,满意地笑了,回头看向萧羿之,却见对方面上一丝表情都没有,不由得又转过头讪讪地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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