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妧向凌楚代为说明司马梓的身世,再不提旁的,回归高位。
司马梓臆想的李太后勃然大怒之情形并未来到。
此后的殿中倒不孤单,凌楚对这位重新定义的姨亲表姐充满好奇,执着手与她闲叙家常。
李妧只是出口示意她姐妹坐下慢聊。凌楚引着司马梓坐到萧静依坐过的席位。
阿玖勤手将之前的茶点撤去,奉来新的。
凌楚留意到,阿玖为李太后也奉去一碗吃食,其中具体是什么,她们这角度不得见。
“主子请用。”李妧闭目未动,阿玖便跪坐在侧不肯走。
“姐姐。”不多时想通司马梓真名家世,凌楚便与司马梓亲近许多,瞥过阿玖执意奉食的固执模样,轻声问司马梓:“你们这般早来母后这里,莫不是整夜没睡?”
司马梓抿唇点头,她知晓凌楚记挂李太后,她又何尝不是,不需多问,直说了:“太后席间近乎未曾用膳,似乎是阿玖姑娘方才奉上的点心不合她老人家胃口。”
“怎会?”凌楚瞥见了金案之上玉盘里醒目的梅花烙印的点心,急于起身,步上玉阶,在阿玖身边跪坐下来,扫见新呈上来丝缕飘香的参汤碗,愁上心头。世人心里的将门虎女、前朝皇后是巾帼传奇,都道她之一生顺遂得意,出身高贵入宫封后,除了膝下无子令人扼腕,铁腕治世匡扶幼帝,传奇人生引人称赞……
凌楚下嫁出宫建府,常听得街头民间传言,甚至有称法曰:生女当如李氏女,得势顺意福寿长。
彼时每每听闻,乘车路过的凌楚但笑不语,如今更是,眼瞧着李太后脸色不佳却还要硬撑着,凌楚心里的痛楚如实映出。
李太后双鬓留白,近些年,气色大不如前,甚至凌楚觉得,她出嫁之后每每回宫来请安时,母后都比不得前次……
“主子请用膳。”李妧对参汤置若罔闻,阿玖只是固执地一劝再劝。
“母后。”凌楚跪地前挪,接过案上的玉碗,凝视长辈,愁眉锁眼,“您又不是铁打之身,哪里禁得这般熬的?楚儿求您了,请用些汤吧。”
李妧不为所动,睁开眼示意凌楚暂且放下。司马梓起身步出,跪在殿中,仰头乞求道:“请姨母用膳。”
伊墨不声不响随了她跪在旁边。
李妧不语,垂眸瞧司马梓,眼底纷乱。这丫头竟然不管不顾掀起这么大祸事,教她如何吃得下去。
司马梓抬头,正对李太后眼眸,李太后眼中的波澜,司马梓怎会不知,她正待开口,殿门吱呀一道。
“太后主子,”桃夭颔首,急于回话:“御前来人了,另个,祁统领也到了。”
“太后请不必为难了。”司马梓忽而道了话,直身跪地,恳切道:“念以戴罪之身,承蒙太后与公主厚爱,已然万幸。诸般罪过,编造身世欺瞒主上,或是煽动战火惑乱北境,全系念一人,。万请姨母珍重,沈念拜别。”
“你要作何?!”司马梓正欲起身,伊墨慌忙拉住她。
司马梓侧身,缓缓相对,反搭上她捏紧的拳,清浅一笑,与之低语道:“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伊墨心神一紧,手被拂落开去。“念儿!”她紧跟起身,急切叫住飒然向外的人儿:“上穷碧落下黄泉,誓与卿共赴之!”
司马梓步子稍顿,垂眸,唤了句“姑姑请”,随桃夭跨出了门。
目送倩影离去,伊墨呆愣在原地。而凌楚慌忙向前伏膝恳求李太后,“母后,姐姐她、!”
一番气血上涌,李妧捂胸口艰难忍下,摇头,半晌长呼闷气。
“母后,”凌楚记挂着沈念,又因着眼前李太后渐生的憔悴神色,忧心忡忡,“母后您怎么了?可有哪里不适?”
李妧连连摆手,低声道与她唤伊墨近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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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私语不绝,宫门侍卫庄严肃穆。
今个儿气氛不同寻常,众人暗自叹道,当值站岗愈发警醒。
被桃夭等寻来的祁阳持刀候立门外。
他已然听说过方才清宁殿惊变,桃夭进去通传还未回话来,祁阳守卫宫门,分心出神,琢磨起方才司马梓方才现身时留与他的话:
“清宁殿众人,烦请祁统领多尽心。”
皇后娘娘这话何意?祁阳隐隐觉得,并非单指太后娘娘……
桃夭疾步出来,传太后口谕,要祁阳顾全大局,无需逗留此处。
祁阳心道不解,应下了,离行前往就近的御花园中,并未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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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梓只身步入勤政殿,到御前眼观四下,所见热闹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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