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兔崽子心思确实重的很,脑子也转的快,悄么声的在背后连打听带瞎猜的把事情来龙去脉,两代人的弯弯绕绕都给摸了个一清二楚。
可他心思重也好,手腕高也罢,说到底还跟他十二岁时一个样。
顾昀才把自己一颗心掏出来,他碰了碰,生怕这股热乎劲儿没多久就得冷了,上赶着露底来试探这滚烫的心脏在他手里到底能热多久来了。
——这样的我,你也愿意要我吗?
顾昀咬了咬后槽牙,简直给气笑了,他一手的泡沫直接照着长庚的脸甩了个干干净净。
长庚半天没听见回应,正下意识的睁眼,却被兜头盖脸的泡沫糊了眼睛,他倒抽了一口冷气,匆忙抬手要揉,结果受伤的那一侧手臂撞在了躺椅的扶手上,他疼的要缩身子,又不小心扯了胸口的伤。他那里是伤了肺,少说也得养个三四个月才好的透,这么一折腾疼的他直抽气,咳了好几声,震出了点生理性的眼泪。
顾昀:“……”
这倒霉孩子,怎么有本事把自己的一身伤都给牵累一遍的?
顾昀冲干净了手,拿毛巾沾水把长庚脸上的泡沫仔细的擦掉,这才给他把头发洗干净。
长庚头发很软,常有人说脾气好的人头发就软,但长庚脾气看上去虽然很好,人骨子里却是执着的性子,有时候执着成了一根筋,就有些执拗,他认准的东西哪怕一头撞到底也不会再回头,最多在撞到底之前花点心思想想用什么角度才能撞的穿那堵碍事儿的墙。
顾昀把水盆端到一边,拿干净的毛巾裹住了长庚滴水的头发,他的眼睛在刚才的刺激下还有点红,应该是还没缓过劲,不受控制的沿着眼角流眼泪,看着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顾昀哪里舍得看心尖尖上的人掉金豆子,哪怕这豆子掉的事出有因。
他低下头,轻轻吻上长庚的眼睛,顿了顿,伸出舌头把他眼角止不住的泪一并卷走了。
“别总瞎想,”顾昀离长庚这么近,几乎就是贴在了他的耳边:“我都这把年纪了,一路奔着三十去的人,你这小兔崽子……”
顾昀停了停,声音裹上点笑意:“我都打算在房产证上写你名了,聘礼都备好了,你在这跟我试探什么呢?”
【暂删】
-未完-
第十七章
暂时删了。
第十八章
*
顾昀睡的不太安稳,小四合院里幕天席地的一场胡闹称得上是酣畅淋漓,小兔崽子初尝欢愉,下手失了轻重分寸,等到餍足时顾昀已经没了意识。
本该是伤患的长庚倒是精神奕奕,抱着顾昀腿都没打颤,把人放到卧室里柔软的床铺上,一起囫囵个儿的睡了个午觉。
长庚是被怀里人压抑的轻吟与止不住的颤抖惊醒的,顾昀额上覆着一层薄汗,军旅世家骨子里的自制让他即便在睡梦中陷入了不自知的痛苦也没有翻动折腾。
长庚将人往怀里又揽紧了一些,触手所及的地方却是汗湿一片,他轻轻拍了拍顾昀的后背,贴向顾昀耳边:“子熹?”
顾昀没有醒转过来,眉头却蹙紧了一些。
长庚只得摇了摇他:“子熹……子熹,醒醒。”
怀里的轻颤停了下来,看似难以名状的痛苦如潮水般褪去,顾昀双眼微睁,额头上密集的汗水随着他侧头看向长庚的时候沿着额角滑落,落入眼角,迫的人下意识又闭上了眼,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长庚鲜少见到顾昀脆弱痛苦的神色外露,就连当年在医院里见到顾昀被炸成个木乃伊的时候,这人也是嬉皮笑脸混不吝一身伤痛,颇有些没心没肺。
想到这里,长庚心里面揪拧似的疼,又记起这人说自己习惯了伤痛,便对方才那一阵睡梦中没能压抑住的痛苦添了几分忧心。
长庚:“旧伤疼了吗?”
顾昀的助听器许是在翻云覆雨的时候蹭落在了院子里,眼镜也早就不知去向,他听到长庚在说话,却听不太清楚。
他意识尚还不大清明,又要分神去克制压抑体内还未歇止的躁动,只得连蒙带猜的应对。
“醒了,这天还黑着……再睡会儿吧?”
长庚:“……”
他估摸着顾昀是没听见他问了什么,只好贴着他耳边,提了提声:“子熹,你是身上旧伤疼了吗?”
热气没遮没掩的灌入耳中,顾昀下意识的抖了抖,就连体内瞎折腾的糟心玩意儿都消停了不少:“没有,做噩梦了。”
长庚一听便知道顾昀在扯谎敷衍他,却没有马上揭穿,顺着他话茬接了下去:“梦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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