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忙道:“多谢母亲提点,此事是儿子疏忽了,不过早些时候,确实是王氏有错在先,如今也过去了这么久,想必她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儿子这便将府内中馈之权,交回王氏手中!”
老太太挥挥手:“通判心中既已有了决断,那便是好的,行了,今日说了这许多话,我也乏了,你且退下吧,我要歇息一会儿!”
盛紘道:“母亲好生安歇,儿子告退!”
出了寿安堂,盛紘带着贴身小厮便直奔舒兰院。
“主君来了!”
大卫氏刚出月子没几日,正坐在廊下,手中拿着一把团扇,上面绣着即可翠竹,旁边放着摇篮,里头躺着的,正是刚刚满月的桓哥儿。
一看到盛紘进来,大卫氏就赶忙起身行礼,温柔的道。
盛紘微笑着“嗯!”了一声,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很是迷人,“桓哥儿睡着了?”看着丫鬟正轻轻摇动着的摇篮,盛紘走到大卫氏身前,轻声问道。
大卫氏点了点头:“刚刚吃饱,便睡下了!”
“哈哈哈!”盛紘轻声笑着:“毕竟还小,嗜睡些也是常事!”盛紘上身微微前倾,俯身在摇篮上空,望着篮中那紧闭着双眼,睡着真香的小儿子,看着那张颇为肖似自己的脸,心中满满的全是柔软。
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灿烂的笑容,伸出手在桓哥儿那白嫩的小脸蛋上轻轻抚过,“这臭小子,睡的还真沉!”
六月中旬,正是一年之中天气最热的时候,好在盛家足够富裕,卫家那边也时不时的便会送来一些银钱事物,尤其是近些时日,小卫氏基本上每日都会差人送来好些冰块!
小桓哥儿身上也只穿了一层薄薄的单衣,亭子一角,冰鉴的上方,还有丫鬟用扇子送来的丝丝凉气。
大卫氏端起桌上的一叠葡萄,上面还沾着水珠,摘下一颗,送入了盛紘的口中,“主君今日怎么过来了?”
盛紘道:“我刚从老太天那边回来,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大卫氏捻着葡萄的手轻轻一颤,抬眼看着盛紘的眼睛,轻声问道:“不知是什么好消息,竟能够劳动咱们主君亲自过来!”
盛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打量了一下四周,似是在搜寻什么,疑惑道:“怎么不见明儿?”
大卫氏施然道:“我让她在房里练字呢!这丫头的字实在是不堪入目,跟鸡爪子挠过似的,这不前几日柏哥儿送过来一本字帖给她,我便让她好好练练,莫要辜负了柏哥儿的一番心意!”
盛紘眼中流露出一丝喜色:“哦?我竟不知明儿和柏哥儿的关系竟这般好?”
大卫氏道:“前些日子,明儿跟着刘嬷嬷学着下厨,当时我刚生下桓哥儿,有些食不下咽,明儿做好了便时不时拿去给柏哥儿试吃,柏哥儿也时常送她些小物件做回礼,许是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个孩子便熟络起来了!”
盛紘微微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捋着胡须道:“他们本就是兄妹,亲近些自然更好!”
大卫氏浅笑嫣然,柔声道:“主君说的好消息,可是和明儿有关?”再结合盛紘方才说他刚从寿安堂老太太哪里出来,大卫氏心中已然有了猜测,只是还不能确定罢了。
盛紘看着大卫氏,神情款款的笑道:“舒儿果然聪慧,如今桓哥儿太小,最是闹腾的时候,你忙着照料他,怕是没那么多精力教养明儿了,母亲便想着把明儿要过去,带在身边亲自教养,也好让你能够轻省些,能够全心全意照顾桓哥儿,此事我也已经在母亲面前应下了!”
大卫氏感动的泛起了泪光,冲着盛紘福身一礼,“多谢主君开恩,多谢老太太宽厚,妾身,妾身无以为报!”
“哎!”盛紘伸手扶住大卫氏,责怪的看着她:“舒儿这是作甚!莫要让下人看了笑话!”
大卫氏抬手擦去眼角的泪花,破涕为笑道:“是是是,主君说的是,是妾身失礼了!”
盛老太太出身勇毅侯府,幼时曾在宫中受过教养,品行高洁,阅历丰富,是个真正厉害的人物,明兰能够被她待在身边教养的话,日后定然不会太差。
如此,也算是了了大卫氏的一个心愿。
大卫氏本想着着人把明兰从房里叫出来拜见盛紘,却被盛紘以不要打扰明兰习字而拒绝了,在亭子里头逗弄了一会儿桓哥儿,盛紘便以有事处理为由,带着小厮离开了舒兰院。
当天晚上,大卫氏便让人将明兰的东西都收拾停当,准备将明兰送去老太太的寿安堂,不料平日里素来温顺听话的小明兰,竟然罕见的违逆大卫氏的意思,硬是不愿意离开舒兰院。
大卫氏心中又如何舍得,但为了明兰的安危,为了她日后的前程,只有将其送到老太太处,让老太太抚养,才是对明兰最好的选择。
“明儿,不要耍性子,乖乖听话,去你祖母跟前伺候着,好好的替你父亲尽尽孝心!”面对这个素来心里有成算的女儿,大卫氏也只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了。
明兰倔强的不愿退让,水灵灵的眼睛染上了一层水雾,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转:“阿娘,明儿不想离开你,明儿舍不得阿娘,舍不得弟弟,阿娘,不要让明儿去祖母那边好不好!”
相对于陌生的祖母,此时的明兰,最亲近,最眷恋,最不舍得离开的,还是她的生母大卫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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