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啊,一旦自己作死,那就无药可救。
“按理说,以太子的聪慧和能力,他不会不知晓这些宫中禁忌。”孟晖揉了揉眉心,低声喃喃,“这一次的世界意识,到底是怎样做的手脚?”
“晖晖,你在说什么?”光球听不懂自家宿主的自言自语,忍不住开口询问。
“我在奇怪,太子毕竟是自小在宫中长大的孩子,耳濡目染那么久,到底是怎么养成了这样肆意妄为的性子?该做的不该做的,他全都敢做。”孟晖有些发愁,“他就不怕皇帝会对他心生不满,废了他的储君之位?”
“也许……就是皇帝太过宠爱信任他,所以太子当局者迷,只看到了父子之情,却忘了君臣之别?”光球猜测。
“这倒是有可能,但是……”但是,太子真的有可能那么蠢吗?
这几个世界以来,与孟晖相处过的任务对象都是聪慧非凡,言行进退极有分寸之人,孟晖从来不会担心他们掉链子,唯一要警觉的就是被世界意识引导、来自各个方面的意外和打压。
可以说,孟晖碰上的全都是神队友,如今第一次遭遇猪队友,这着实让他有些抓瞎。
更何况,他心里还怀疑这位太子殿下跟自己曾经辅佐过的王昭卿、于君宁有一些关联呢。于君宁自不必多说,这家伙智多近妖,谋算人心,素来能够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就连王昭卿也是懂得进退之人,哪怕他是自己的军阀父亲最宠爱的儿子,也依旧韬光养晦、暗地里动手脚,这才顺利pk掉了其余同样出色的兄弟,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倘若这位太子的确与两人有关,那应当不会是被亲情蒙蔽的蠢人,更何况,从对方在棋局中表现出的诡谲狠辣的行事风格,也着实不像重情重义之辈。
孟晖总觉得,自己这次任务目标的性格做派,有一种格外矛盾、甚至有点自打脸面的架势。
看自家宿主再度陷入沉思,光球没有继续吭声,反正它的定位只是辅助工具,至于思考什么的,就交给自家宿主去烦恼就行了。
于是,孟晖这一思考,就思考过了整个晚课。一直到吃完晚膳,太子这才结束议事、返回东宫,敲响了含章殿的殿门。
早在太子回到东宫的时候,接受了指令、一直注意着他的动向的光球便及时反馈给了孟晖。孟晖耐心等待太子草草用了晚膳、敲响了自己的殿门,这才整了整衣襟,为其开门——倘若太子不主动来找他的话,大概就要轮到孟晖努力找借口刻意接近了。
今天晚上,太子眉间紧锁,看起来颇为烦躁,待到看见孟晖,这才稍稍舒展面庞,露出些许轻松。
“殿下这是遭遇了烦心之事?”孟晖请太子入殿,为他倒了杯茶——自从太子误解他爱茶后,孟晖屋内的好茶就再没有断过,日日都是珍品,还有不同种类口味任君挑选,可谓贴心至极。
“先前在御书房内,跟那些大臣们吵了一架。”太子倒是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双手接过茶杯品了一口,露出淡淡的笑意,“原本,孤的心情的确不怎么好,但一看到大师,喝到大师亲手斟的茶,便感觉神清气爽、愉悦非常。”
手一抖、差点将自己那杯茶倒到桌面上的孟晖:“………………………………”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除了过于亲近了一些外,也没有太大差错,但他怎么总感觉自己被对方调戏了呢?难道是上个世界被姜疏朗那些似是而非的撩拨弄得太过敏感?
定了定神,孟晖微笑落座,坦然的仿佛自己半点都没有想歪:“能够令殿下心静神宁,实乃小僧之幸。”
太子撇了撇嘴,似是……有些失望。
见太子慢慢饮茶,没有了继续开口的意思,孟晖等候片刻,终究还是不能放任自己的任务目标继续作死,试探着开口:“不知今日……到底是何要事,竟劳动如此多位大臣,还惹得殿下如此不快?”
能够问出这一句话,孟晖着实是万般无奈的。
他原本给自己设置的定位,是不理俗务、一心向佛的得道高僧,哪怕他本质上是站在太子一边,也不打算让任何人——包括太子本人——知晓。只要孟晖保持住自己不偏不倚、清正超然的姿态,得到皇帝的信任,那么如若有人抹黑、污蔑太子,他便能在皇帝耳边吹吹风,巧妙化解太子的危机,甚至让皇帝转而怀疑那些谋算太子之人。
只可惜,原本规划的路线,如今看来却并不合适。毕竟,不管孟晖的高僧架子端得多么高、在皇帝身边多有发言权,也不可能代替皇帝来决定下一任帝王。就算他向皇帝说尽了太子的好话,大约也抵不过太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犯戒,不断给予皇帝位置被威胁的刺激。
为了不让自己的任务目标继续作死、为了约束自己这个猪队友,孟晖不得不扯下自己高僧的假面,撸起袖子亲自下场,站在谋臣的位置上告诫太子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要么直接翻脸弑君;要么就安安分分、如履薄冰的做自己的储君。
只是,一旦他这样做了,那就相当于人设垮塌,效果自然格外惊悚。
第一次如此直接的崩人设,孟晖还是十分心虚忐忑的,毕竟他先前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僧架势十足,也以这幅姿态得到了太子的信任与好感,一旦形象崩塌,便相当于自己先前的一番动作不仅白费了功夫,甚至还有可能适得其反。
毕竟,粉转黑的威力是巨大的。倘若你曾真心相信、崇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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