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崇礼避开上朝的官员和京城禁卫军巡逻的队伍,转转折折跃窗回到住处时太阳刚刚升起,林晟钰已经睡醒收拾齐整了。原本嗜睡的人,睡得是越来越少了。
睡了一觉后,林晟钰又强自振作起来,脸上已不见昨夜颓败的神色,一上午忙着回忆推敲乔阁老的一言一语,又理出几个官吏的名字等信息让曹崇礼安排细查。待到午后,特意梳洗打扮一番,又是一副意气书生的模样出了门,要去的是从国主罢朝起,就逐步把持了朝政,明面上却是老好人的李相爷李之牧吗,也正是在西蜀有过过节的何志毅的亲舅子。
相府的位置与乔阁府的清净正好相反,正是在繁华的长街尽快,与元帅府隔街相对,恰如两座巍峨的巨兽,拱卫在皇宫前两里地外的要道上。
林晟钰递上拜帖后,询问得知李相今天已在午前下朝,此时正在府中。片刻都,就有人出来,大声通报林晟钰已获准接见。林晟钰随接引官拾阶而入,对此结果并无讶异。一来是李相爷礼贤下士的名声在外,二是林晟钰花团锦簇的拜帖文章应有助力。当然,这次给的可不是一篇檄文,相反的,林晟钰极尽吹捧之能,把昭国与元国的依附关系硬扭成了联强合作的友好互助,并对改善与元国的关系并与之加强互动的设想提出很多可行的方案,实质上就是卑躬示好,主动纳贡求怜,又情真意切地对与大元过一同强大富足的美好未来一通设想,最后才对当朝者如今保守抗拒的政策表达了一点隐晦的遗憾。
“惊闻我主薨,钰甚恐。后又幸我昭国太子正当风华,可继而往之。若趁势导之,或易于成事也未可。相爷以为然否?”
“呵呵,太子一事不提也罢。林公子见解倒正合我心意啊,待局势稍定,可再来我府上一谋,定可为你荐一可大展拳脚之地。”
“如此,钰先行拜谢相爷大恩。”林晟钰大喜过望地行了谢礼,待李之牧好好好地大笑着接了,才变了犹疑又担忧的脸色说道,
“昨日,学生也有幸得乔阁老一唔,虽与之见解不合,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与之争论了一番后不欢而散。但有提到太子继位一事,也是颇为忧虑。是否太子出了什么事?若此,可有伤国体。”
“住口,此事岂可妄加猜测!太子自然无事。”李之牧拍案怒斥。
林晟钰急忙垂头认错,确只深深记得李之牧瞬间发怒掩饰前一抹慌乱的眼神,心底又是彻骨冰凉。
李相爷确实不负贤士之名,最后坚持亲自将林晟钰送到门口,又执手叙别。相服巍巍,长身修面,好一个谦谦君子,国之栋梁。
林晟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面带欢愉地大步而行,一派春风得意的劲头利落地进了客栈,入房后一头歪倒床上,几乎落泪。
曹崇礼上午睡了一觉后,在房中也是呆不住,出门胡乱地打探了一番,天黑前回来照顾林晟钰,不用开口询问,都从对方暗沉无神的目光里读出了没有消息这是个字。
“明天再去见见元帅,曹显长于武技和领兵,与身为武将的元帅极有相交的可能。再不行,我的身份或许对他有用。”林晟钰恨快给自己打了气,取了笔墨再次琢磨元帅府的拜帖。曹崇礼心知劝无可劝,只是默默地说了一句,“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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