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三爷要见笑了,”卢长远闷声道,“几个和尚说丢了东西,正要挨家挨户的搜查。”
说着,仿佛是害怕付辰不明白似得,卢长远又补充了一句:“日本和尚。”
翻戏党管着上海不少盘口,其中虹口区就是一个,各家商户按时交保护费,他们自然要负担起保护的责任。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活动在上海的日本和尚应该是日莲宗。
付辰眉头微皱,自打他穿越过来以后,在实验室的电脑上查了不少相应年代的资料,也大概了解了一些。
所谓的日莲宗,是日本一个主战的宗教团体,日本的和尚和华夏的和尚不一样。
华夏的和尚讲究清静自然,修心修功德不入市,不牵扯凡俗;可日本的和尚讲究杀身成仁,重在随心,并无太多的戒律,有的还能娶妻生子,说白了,和尚在日本干脆就是种职业了。
而在二战时期,日本不少宗教团体也加入了战争,日莲宗更是其中最积极的那一群,一直在鼓吹所谓的,不主动就要被动被欺负的原则。
一旁江景泽暴脾气先压不住了,开口怒骂:“他妈的,什么丢东西就是借口吧?”
这群小鬼子干脆就是搅shi棍吧,怎么到处都有他们的踪迹?
付辰着实窝火,通县冒出个野田良子,现在又有一群日莲宗的和尚在搞事。
虽然这件事说白了跟他付辰没多少关系,只是日莲宗想要扩大自己在虹口,乃至于上海的势力范围。
付辰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道:“恐怕是趁火打劫吧!”
“可不是吗?就是找个借口抄家。不过……”卢长远越说越着急,压低声音又道,“我在虹口这边有个仓库,里面有一批东西是要运出城,买主……是南京守备军的林长官。这要是被日莲宗的搜出来,恐怕要有大麻烦。”
守备军的林长官,莫不是清泓哥哥?
迅速和江景泽交换过目光,付辰心道:对方的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哪有推辞的道理?况且很可能涉及自家人的利益。
不过,在通县给野田良子摆了一道,付辰心里还窝火,自己没找小鬼子的晦气他们该是烧高香去了,没想到竟送上门来了。
于是,付辰颔首道:“既然如此,那家赫就陪卢爷走一趟如何?”
“这感情好!”卢长远听到付辰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虽说他是虹口的地头蛇,可是面对小日本还是有些怵头的,现在有这位东北军的少爷在,关键时刻还能拉出来震震场子。
就这么商量妥当之后,付辰和江景泽跟着卢长远出了茶楼,外面早有一辆汽车等着他们。
三人上了汽车,一路上卢长远都在斥责日本人来到上海以后的所作所为。
“也不怕付少爷笑话,卢某虽然是个流氓混混,可是也有自己的原则。欺压平民,欺凌妇孺这种事是万万做不来的,可是这群小鬼子简直是qín_shòu。”
付辰心里不由翻了个白眼,欺凌妇孺做不出来,刚才你的手下还把卖花的女孩踹得满地滚,这会儿倒给我装出正义之士来了。
“那可不,一群王八蛋!”江景泽听到卢长远的话也气的脸红脖子粗,跟着一起骂了起来,东北爷们骂人可是什么糙话都说的出的。
相比江景泽的激动的付辰到是淡定了很多,日本人在华夏犯下的罪行后世早已揭露,不说别的单说南京那三十万死难同胞就足以震惊世人。
卢长远目前经历的只不过是凤毛菱角,毕竟这事是上海,世界各国的人都有,小鬼子就算想找事,也要注意其他洋大人们的心情。
车子很快转进了巷子,映入付辰和江景泽眼帘的竟然是一水的日本国旗,几乎每幢建筑外面都挂着一面,这些青天白日膏药旗,在风中来回飘荡,看的人异常刺眼。
很多人到了国外都有挂自己国家国旗的习惯,这是祖国的眷恋,无可厚非。
可是大多数人在挂本国国旗的时候,还会选择挂所在国的国旗,以表示对所在国的尊重。
然而日本人却顾这些,而是大刺刺的把别国当做自己的国家在占领。
看到付辰诧异,卢长远低声解释:“这里是日本人聚集的地方,住的大多数是日本人,另外还有几家美国和英国人,华夏人很少的。”
一边说,他又指着一处庭院深深:“黑龙会的虹口道场。妈的,竟然开到我们上海滩来了。”
接着又指向更远处的一处法式建筑群:“那边是日本海军陆战队驻军。旁边就是日莲宗的寺庙。”
“妈的,这群王八蛋,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吗?”江景泽见到这个场景心里也一样窝火,毕竟他的母亲就死在日本人手里。
“景泽,等下你不要说话,也别动手,一切有我。”付辰见到江景泽的样子,担心他激动,特别嘱咐了一遍。
对方毕竟是日本人,这里又不是黑龙江,总要小心行事才好。
一边说着,三人很快走到了街口,此时这里已经有两群人在对峙。
其中一群穿着和卢长远一样的黑色马褂,黑色长裤和布鞋,一个个背脊挺直拦在街口;另一边则是五六个日本和尚,穿着黑色的僧衣披着暗黄色袈裟,头上戴着斗笠。
“无凭无据的,你们不能搜!”一个带头的青年狠狠地瞪着日本和尚。
这样义正言辞的一声大吼,让付辰和江景泽的目光同时扫了过去,然而这一看不要紧,两人的眼珠差点双双掉在地上——同时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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