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手臂负伤,黄贲被几名忠心的县卒保护着退了下来,气急败坏地怒骂着。
对此,襄城县尉邹布亦满腹疑虑。
在他们看来,黑虎贼的防守实在是太严密了,就仿佛知道他们今夜会来偷袭似的。
很显然,肯定有人事先向黑虎贼通风报信。
而问题就在于,知道这次夜袭的人,就只有杨定及其家将,还有他们五个县的县尉,其余人根本不知——至少在夜袭的队伍出发前是不知情的。
“黄贲、黄贲,我手下的弟兄撑不住了……”
远处,传来了邹布惊慌失措的喊声。
见事不可违,黄贲果断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撤!撤!”
而与此同时,杨定的家将魏驰,亦已率领百余叶县官兵,从黑虎寨的西侧发起了偷袭。
然而出乎魏驰意料的是,还没等他们摸近黑虎寨,他们就遭到了黑虎贼的伏击,为首一名身材魁梧的莽汉在黑虎山东南方向的平地上,仰望着黑虎贼的主寨,哪怕丁武、马盖、黄贲、邹布几人相继被黑虎贼击退,他也没有分散精力。
可惜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他也没发现山上的黑虎寨有任何骚乱的迹象,更别说起火的迹象。
杨定当即就意识到,魏驰失败了,他没能趁机攻入黑虎寨,诛杀黑虎贼的首领周虎。
冒着被人指责‘不顾同僚安危’的德望风险,而最终却没能除掉那周虎,饶是杨定亦感到十分失望。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接受。
又过了约一个时辰左右,天边渐渐出现了几丝光亮,从黑虎山败退的几县官兵,汇聚于黑虎山东南方向的平地上,原地歇整。
而黄贲、邹布、丁武、马盖以及高纯,则集中于杨定面前,阐述他们对这次夜袭黑虎山的看法。
期间,汝南县尉黄贲率先说道:“消息肯定走漏了,黑虎贼早有防备,我与邹布才带人上山,就遭到了黑虎贼强力的反击……若非事前得到消息,黑虎贼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派那么多人守在山头?”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他用那充满怀疑的目光看着马盖。
还记得上回围剿黑虎贼时,陈门五虎之一的章靖曾指认马盖是黑虎贼的内应,当时黄贲对此将信将疑,虽然起初迫于章靖的身份同意软禁马盖,但最终他依旧认为马盖是无辜的。
但如今,黄贲越来越怀疑章靖是正确的。
一来,从一开始,马盖就坚决反对围剿黑虎贼,时不时地就为黑虎贼说话;二来,马盖手下的昆阳官兵,是五县官兵中唯二损失最少的,几乎没有什么损失。
而另外一个,便是鲁阳县尉丁武手下的官兵。
考虑到杨定刻意的安排,昆阳官兵在前、而鲁阳官兵在后,丁武的手下损失较小尚可以接受,但马盖的手下凭什么几乎没有收到损失?——要知道他这边,前前后后已损失了二百余官兵。
可见答案只有一个:马盖勾结黑虎贼!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马盖失笑般摇了摇头。
倘若他上回被章靖指认时还有些惊慌,那么这次,他算是已经习惯了,或者说,他已经有了相应的准备。
他故意说道:“黄贲,你这话太可笑了!倘若仅凭伤亡人数就说我勾结黑虎贼,那丁县尉又怎么说?难道他也是黑虎贼的内应么?”
『这家伙……』
丁武的眼角抽搐了几下。
就在他准备反驳,或者假意反咬马盖一口时,黄贲替他做出了解释:“丁武是后队,你是前队,后队损失较小尚可解释,而你前队负责率先强攻,为何仅有这点伤亡?你如何解释?”
“可笑!”
马盖反驳道:“我手下的官兵伤亡少,那是因为我等与黑虎贼打过许多年交道,像我手下石原、陈贵、杨敢等几位捕头,个个都熟悉黑虎贼的战法。再者,我也不会为了他人想要功绩,就随随便便叫我手下去送死!”
杨定看了一眼马盖,平静问道:“马县尉口中的‘他人’,指的是杨某么?”
“谁知道呢。”
马盖哂笑一声。
事到如今,他也不在乎是否会得罪杨定,耸耸肩说道:“我还是那句话,黑虎贼虽于我昆阳县为祸,但比较他处的山贼,黑虎贼至少不滥杀无辜,不无招安的可能。……除非杨县令可以确保将黑虎贼一网打尽,否则,我并不想过度刺激黑虎贼,以免黑虎贼日后报复到我昆阳身上。”
听到这话,黄贲勃然大怒,喝斥道:“马盖,你还配担任县尉么?”
马盖看了一眼黄贲,心中有些唏嘘,毕竟曾几何时,他与黄贲的关系还是相当不错的……
唏嘘之余,他正色对黄贲说道:“黄贲,我劝你冷静点,有些话我不方便说,我以为你能想到……贵县的刘仪、刘县令及其家眷尚在黑虎贼手中,似你这般被人教唆偷袭黑虎贼,万一激怒了黑虎贼,你要如何负责?”
“你……”黄贲又惊又怒,瞪着马盖骂道:“你要我怎么办?荀督邮明明与那周虎谈妥了条件,但那周虎背信弃义,就是不释放两位县令大人,你要我怎么办?继续等下去么?”
马盖摊摊手说道:“只要能确保两位县令安然无恙,再等几日又有何妨?黑虎贼不可能一直拖下去。”
“……”
黄贲与邹布对视一眼。
正因为黑虎贼迟迟不释放刘仪、王雍两位县令,他们二人昨晚才会支持杨定的建议,支持偷袭黑虎寨,但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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