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刚一擦黑的时候,唐老板风尘仆仆的回到了商业巷,一屁股坐在了批发门市的小板凳上就再也懒的起来了,跑了一天,累的够呛。
店里只有收银的小夏姑娘一个人在,其他人全都铺出去送货了,就连许晖也亲自上阵。
小夏为唐老板泡了茶,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才等到许晖回来,骑着个小三轮,同样累的跟鬼一样。
“天天这样亲自跑货,受得了么?这样可不行。”唐老板早已灌下去三大缸茶水,还没吃饭却已经喝了个水饱。
“没办法,是要想想辙。”
“放手,学会放手。”
“嗯。”许晖胡乱应了一声,端起晾在桌子上的大茶缸,一口气灌了个干净,这才抹抹嘴拿了个小马扎坐在了唐老板身边。
“事情办的咋样?”
“差不多妥了,就差拟合同签字,另外我又拿了一个啤酒品牌,小牌子,但在西平很畅销,就是价格压的低了点。”
“湟水泉?”
“没错,就这牌子。本地企业,有自己的库房,调拨方便,零售价也低,但是走货量很大,你觉得怎么样?”
“如果账期放长点,我觉得没啥问题。”
“四十五天,咱的信誉是有保证的。”唐老板边说边从小包里掏出一摞文件,“这是代理协议草稿,晚上一块吃饭,咱俩正好琢磨琢磨,还有件重要的事儿要跟你商量。”
“你说呗。”许晖接过协议慢慢翻看。
“地方,我找好了,你猜在哪里?”
许晖一愣,随即摇摇头,他想起来和唐老板一直筹划中的新的酒水批发行,选址的事情一直定不下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好了。
“就在商校后面的红旗街,那个街道工厂改制了,正在拆迁改造,公开对外招租,我已经托人打听过了,价格很便宜。”
红旗街?许晖一下子想起来上学时的过往,当时跟高二六班的几个人打架,他曾经跟踪过对方,还爬上过人家厂房的房顶,好像是制作干煤砖的,不过厂房和仓库倒是很大,而且厂房的正门直接临着八一路,运输很方便。
“倒是离着咱们商业巷很近。”
“那是,近在咫尺的地方,亏我还在西平满世界跑呢。”
“晚上吃饭把付建平叫上?”这是大事儿,必须商量着来,许晖马上起身准备换衣服。
“没问题,正好一块儿聊聊。”
“啥意思?叫小付都不叫我?”门口一个大嗓门,紧接着一个五大三粗的黑影出现在二人面前,正是黑大个刘培荣。
许晖一愣神儿,有些为难,若是有刘老黑在场,肯定又得喝的昏天地暗,什么也别想谈成。
唐老板却很高兴,“正要喊你,你就来了,一起一起。”
“痛快,就巷子里的四海仙居,我去拿酒去。”刘黑子闻听立刻两眼放光,心花怒放,说着话扭头就要跑。
“等等,咱们自己就是做酒生意的,还用得着你拿酒,想喝什么,我马上过去提。”
“头曲,头曲就好,嘿嘿,一块去。”刘黑子乐的屁颠屁颠,一扭头又冲许晖道,“老七你快点啊,赶紧去叫小付,我们拿了酒就去点菜。”
俩人一溜烟,说跑就跑没影了,许晖咧咧嘴,无话可说,唐老板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拍胸脯,一说到讲义气就恨不得全身插刀,恐怕也是他们福建老家人的特点,这刘黑子老跑来找酒喝已经找成习惯了,寻个时间要跟老唐提个醒。
但许晖完全预料错了,其间虽然喝了不少酒,但刘黑子只是在前半场闹腾了一下,一听唐老板说要拿大仓库,还要计算周转量和运输成本,立刻像改了性子一般认真倾听。
没人知道刘老黑能不能听的懂,但感兴趣是真的,等事情谈的差不多了,刘老黑紧追着唐老板问个不停,干嘛要找运输公司?自己人能挣的钱,为什么要给外人挣?
许晖抢过话头解释,不养人,不养车,只要费用算清楚,成本合理,运输公司更有优势,一票清一票,干干净净,没什么麻烦。
偏偏刘老黑直摆手,完全不想听,然后又拧着脖子问唐老板,新仓库若是干起来以后,周转量有多大?倘若自己搞车队,能请多少人?
付建平不吱声,许晖还想插话,却被老付伸手拽了拽衣袖,唐老板可能是酒多了,虽然没有乱拍胸脯,但也是颇有豪情,言道初期的时候看不出来,市场要试水,但按他的规划,几个代理品牌一旦量起来,一个小货车队不在话下。
嘭的一声!刘老黑一拍桌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只见黑大个子起身提起手边的酒瓶,“就等老哥这句话,这事儿我包了!”
瓶子里还剩下四分之一多点的酒,被刘老黑给一口闷掉,紧接着老黑上半身直直的坐在了椅子上,大脑袋使劲摇晃却无法阻止眼睛逐渐发直的状态。
咣当一声,刘老黑依然直直的坐着,大脑袋是晃不动了,唐老板却已栽倒在地,付建平和许晖相顾苦笑,老唐在刚才的撞杯中灌下小半杯,动作极为麻利,拉都拉不住,但这点酒早已经超过了他的极限,顿时人事不知。
满头大汗的送两位酒中豪客回家,许晖二人回到商业巷已经是深夜了,批发门市早已关门落锁,西海酒吧还开着,许晖干脆随付建平钻进了酒吧。
场子里没什么客人,眼看也要打烊了,单涛一个人躺在卡座里睡大觉,除了服务员,谢海清和其余的家伙不知道跑哪儿鬼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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