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这凡人太讲究了,来了他魔族领地之后净当病夫不干事。月浅心想。
程恩顶着两个黑眼圈,穿过密密麻麻的魔藤,站在巫佗面前。
巫佗的住所已和默堪林浑为一体,看不出建筑的外观,只瞧见一个方正的木门和门外一盏幽蓝的夜明灯,其余地方全是密密层层的魔藤。巫佗打开那道木门,将他们领进一个狭长的走道。
走道里面凉飕飕的,石阶堆砌得一板一眼,行走了半刻钟,豁然开朗,在他们前进方向的右侧,出现了几个房间大小的牢笼。
程恩第一个反应就是监狱,第二个反应是困猛兽的大铁笼。一排望过去,看不见尽头,牢笼里面,全是一个衣着破烂的女子,虽脸上脏污,大抵都是些年轻女子,此刻却都像笼中待屠杀的猫儿一般,蹲坐静默着。
他还在凡间的时候,曾路过某地。当地人喜好吃猫肉,街市上有商贩将抓来的野猫家猫关在铁笼里,丢入开水中烫死,脱毛开膛之后再卖给客人。那些笼中的猫都是如此模样,睁大眼睛耷拉耳朵缩着脖子。从生到死,都不会喵呜一声。
“这,都是?”程恩讶异,不由得喊出声。
巫佗看了他一眼,“如你所见,这些都是儡魔。”
方才路上,程恩从月浅那里得知了儡魔的一般特性。妖魔将这些女子视为洪水猛兽一般,避如蛇蝎,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儡魔会招惹灾祸,沾上儡魔,猝死淹死路上走着被大妖打死都是轻的,说得玄玄乎乎。
程恩揉了揉眉心,不再看向牢笼,“她们有无可能只是误入魔界的普通女子,跟魔族水土不服生了变异,才被传得神神叨叨的?”
巫佗呲了一声,声音沙哑低沉,“儡魔致灾并不是谣传。黏上她们就遭殃的说法,并非夸大也不是凑巧,而是事实。”
所有的儡魔都是扫把星,与她们同处一处一定会走霉运。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就是为什么程恩一开始没有反驳月浅所说的儡魔祸星论。凡间不信鬼神的大有人在,所谓的宿命论在不信风水的人眼里,有其不可忽略的漏洞。但一些招灾的东西的确能损坏人的气运,比如请鬼石,扎针小人,程天赐也曾教他做过厄运符。类似功能的术法,魔界必然有。假使世上真有纯粹的祸星,程恩是信的。
“若真如此,我们此刻不就成了活靶子?”
“你瞧不见,牢外有一层结界。”巫佗沉吟道:“你说的儡魔起源是凡界中人,这一点我尚无头绪,保留看法。”
程恩道:“若儡魔确确实实招引灾难,莫不如将她们送出魔界好了?”或者找个地方,长长久久地关起来。
巫佗:“送不出去,她们还会回来的。”
程恩不理解还会回来是何意。巫佗的声音沙哑低沉:“月浅可能是没有说清楚,他找你来解决儡魔之事,是找你来探讨如何彻底的杀掉这些儡魔。”
“……彻底杀掉,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又或许,你能解开儡魔致灾的原因,让她们不会继续带来灾难。”
没有过多的关注巫佗后面的一句话,程恩敏锐道:“你、杀过了?”
巫佗毫不避讳,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儡魔是杀不死的。切除四肢或者头,都能再生,不过,再生的是一个肉瘤。哪怕挖去心脏挖空内脏,虽然他们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虚弱期,但还是会再生长。”
他顿了顿,丝毫不认为自己讲得话过分血腥,“我曾将他们丢进火山岩中,用链锁拉着,以为死翘翘了,没想到那条黑尸慢慢长出新皮,半年后能跑能跳。”
“用冰块冰吧,丢到八寒山,寻常的妖魔早冻死了,更何况一点魔气也没有的儡魔呢?但是她们厉害,一开始是冻过去了,后来醒了,趴在冰柱里面到处乱动,割得里面是一摊血又一摊血。术法对她们也没用。”
“也曾试过完全剁碎了。”巫佗转向程恩,叫程恩心底直发毛,“搅碎,完全是肉酱了,分到不同的地方,那些肉沫儿还是活的,盖不过坛底的一小坨,后来越长越大,又是一个人球。”
狄城出没的儡魔越来越多,以至于在路上见到一个行走的女子墨千狩他们都胆战心惊,现在除非特殊时期,城主他们都不让披人皮化形了。
程恩直直地看向巫佗,问道:“她们,具体带来了那些灾祸?”
巫佗转过头来,露出一个惨白的下巴,“她们身边的男妖全都死于非命,自我开始处理这件事情以来,狄城一共发生了三次瘟疫,九次地裂,十七次妖类暴走,三十三次,”他顿了顿,“陨石□□。”
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安静如鸡的云归蓦然开了口:“而将这些儡魔关进来之后,狄城又恢复了平静。”
“……”
程恩提议将这些儡魔关起来算了,但巫佗对此无动于衷,只道:关不了不多,这个结界已经快到破损的临界值了。
“等等,你先说明白,她们还会回来的,是何意?”程恩道。
巫佗长叹一声,“字面意思,她们喜欢沾着其他魔类,尤其是男性魔类。”
若要插手此事,首先要明确儡魔从何而来,但是儡魔从何而来,巫佗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为了方便,月浅和云归便将程恩带到一处书房。
书房不大,是巫佗住所里面的一个小耳房,里面有一面书架,放置着一些古卷古籍。旁边还有几个大箱子,装满了佛经。
程恩福至心灵,文查武斗,这是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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