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逸抬手给他头上来了一下:“想什么呢?混乱区难免有误伤,两边势力的人都会有自己辨认敌己的标记。”
宴喜臣觉得这点子是真不怎么样。戒指这东西戴在手上太明显了,虽然它能帮助里世界势力的人辨认自己人,可也让表世界势力的人一眼就能辨认出指环然后大开杀戒。
“怪怪的。”宴喜臣从领子里扯出一条很细的链子,将指环穿过露在外面,顺手拍了拍,“就这样吧。”
他们没能坚持到翌日上午,而是到凌晨四点就已经体力不支困倦难耐了。最后他俩踩着点在里约的公寓附近走动一圈,记住了大大小小的路标和可充分利用的地势。
段明逸从没有集体作战或提前踩点的经验,他难得显得有些畏手畏脚,谨慎得几乎有些刻板了。
见到宴喜臣蹲在路边探查什么,段明逸也好奇地蹲**来:“你做什么呢?”
宴喜臣指了指地上的油渍,那是顺着里约公寓的排气管流下来的:“这栋楼以前可能存放过军事装备,这些都是机械装甲油。”
他又站起身指了指楼层附近每隔十米一个的下水通道:“这不符合地下层的结构,除非下面有更大的地下活动层。”
最后他绕到楼的东侧,看着外部的铁栏楼梯对段明逸说道:“外置消防梯从第三层展开了,说明里约在这间屋的可能性很大,我们要把这个地形记住,回去画张估算的平面结构图。”
段明逸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宴喜臣,这表情还是头一次在他脸上出现,如果说出门前宴喜臣在这方面的意识只是让段明逸觉得他深思熟虑,那么现在就绝对可以用惊人来形容了。没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对地势敏锐的侦查力,还有大量的知识储备,是不可能做到像宴喜臣这样的程度的。
宴喜臣并不卖弄,他偶尔展现出来的战斗知识已经令段明逸惊诧,那么他还没有展露出来的究竟有多少?
两个人折返的路上,段明逸始终安静地思考着,不到一个小时二人就回到了公寓。段明逸倒也不是闷闷不乐,可能是压力有点大,吃了些东西后在浴室待了一个小时还没出来。
宴喜臣知道段明逸的惊疑,但段明逸不知道,刚才他在勘察时脑袋里想的是“如果是杜亚琛在这里他会怎么做?”“他会怎么去侦探这片区域?”“他不会忽略的细节是什么?”“他会勘测哪些重点当预备战斗的有利条件?”
杜亚琛,他满脑子都是杜亚琛。
他现在会和刚来到里世界时截然不同,能有这么良好的状态,当然,除了他这副本身就蹊跷地适应战斗的身体外,跟他被杜亚琛操练的那段时间密不可分。
当晚两人好好地休息过,凌晨三点宴喜臣准时睁开双眼,叫醒段明逸,稍事准备后出了门。
来到昨晚提前勘察过的地方,宴喜臣从外置消防梯上楼,而段明逸则吊在楼顶往下,留在外面接应宴喜臣。宴喜臣用提前准备好的铁丝撬了窗边锁,用枪顶开了门,手提轻机枪做预备姿态。
他无声无息,像凌晨的一阵风溜入了房间。从安全楼梯进来后,大概是走廊尽头的房门口,因为他们这是刺杀也是突击,所以他谨慎而小心。他开了锁,客厅里没有人,散落的披萨盒与烟草味让人感到不适,电视的声音调到最小档,在凌晨的黑夜中絮絮地给人一种安全感。卧室没有人,床上凌乱一片,凌晨五点钟却不在卧室……宴喜臣首先要确认房间的主人的确是那个叫里约的男人。
他听到浴室响起水流声,知道房间的主人正在冲澡。他飞快翻找地上的衣物,找到了对方的钱包,确认了里约的身份。
这在宴喜臣的意料之内,他并没有太多押对的喜悦。只是当他从钱夹中抽出那张照片时,发现在里约的照片后面,还有好几张小女孩儿的照片。
眉眼依稀与里约相似,也许是他的女儿。
宴喜臣脑子飞快地转,同时打开卧室的窗,手向外面摆动,很快他听到头顶上传来段明逸回应的声音,还有准备绳索的声音。
宴喜臣重新关上窗。
浴室的水流声还在继续,但宴喜臣却在转身那一刻感到危险的靠近,身体比意识更快地趴了下去!
子弹激射,他刚才站立的地方一片狼藉,被子弹打成了马蜂窝。宴喜臣脑子里一片混乱,知道自己是暴露了,在逃窜的一瞬间发现里约端着枪站在卧室门口,而浴室的流水声没有停下。
里约根本就不在浴室中。
四十岁左右,体格高大,刺青,宴喜臣几乎瞬间就辨认出他来。里约看上去已经暴走了,神经紧张地端着冲锋枪向宴喜臣扫射。在躲过了里约的三次攻击后,宴喜臣趁他弹匣打空的一刻从最近的桌面下一跃而起,拔出靴侧的匕首。
里约见到宴喜臣已经冲上来,同样弃枪拔刀,两人选择近身格斗。
宴喜臣能感觉出来,里约很强,按正常人的标准算的话。
可宴喜臣的速度比里约更快,角度更刁钻,他薄弱的身体中肌肉爆发出更强悍的力量。他对周围环境感知的敏感度瞬间在战斗中提高了一倍,虽然他的眼睛紧盯着里约,可四周所有能用来做武器或牵制里约的物品全都在头脑中计算,他知道这是和杜亚琛打斗时磨炼出的战斗意识。
视线里出现了人影,宴喜臣同时腿上紧紧绷住,终于将里约锁在身下。只是两人体格相差过大,他只能锁住里约五秒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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