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举撇撇嘴默认了。
陆衔面上怒意尽显,大声呵斥道:“都给我滚去办公室罚站!”
李满满和陈举站在校长办公室里,一个低着头不说话,一个和书桌后面的中年男人大眼瞪小眼。
陈得福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吼道:“小兔崽子,反了你了,敢在学校里找同学麻烦。”
陈举手指着一旁的少年,昂着头嘴硬回道:“是李满满先动手打我的。”
“要不是你先没事找事跑去骂满满,他会打你?”陈得福向当时在场的同学了解了情况,深知自己儿子的尿性。
陈举自知理亏,几步跑到他爸面前,捂着脸上的红肿委屈道:“那李满满他也不应该动手打人啊,爸,你看,我的脸和手臂都出血了。”
“你自找的。”陈得福虽然嘴上说的毒,可到底是亲生的,心疼的忍不住抚摸着儿子的伤口。
一旁的单薄少年吸了吸鼻子,眼里含着泪水,从始至终一声不吭。
此时,坐在一旁的陆衔看着吵闹的一边以及异常安静的角落,站起来沉声道:“校长,男孩子有点矛盾很正常,先让他们去医务室擦药检查一下。”
陈得福本来就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巴不得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便很快同意陆衔带着两个少年出去了。
路过水池边,李满满余光扫过,突然飞快的跑出去蹲下将饭盒捡起来,重新拿到水池边洗干净。
陈举看到这一幕,小声嘀咕道:“马屁精。”
陆衔面无表情的看着烈日暴晒下洗碗的人,眼神冷淡。
男人的磁性嗓音突然在陈举耳边响起,
“我妈死了,我爸也不待见我,难道陆老师也活该吗?”男人的声音里有着冷到极致的淡漠。
陈举:“......”
等到李满满拎着水淋淋的饭盒走到陆衔面前,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左右张望了一下,问道:“陈举人呢,不是要去医务室。”
他打陈举的那几拳还是挺重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陆衔摸了摸他细软乌黑,被晒得滚烫的头发,转身朝自己宿舍走去,
“多管闲事,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李满满:“......”
☆、发现
陆衔从包里翻出医药箱,熟练的拿出碘酒、棉棒和创口贴放在桌子上。
他在外面厮混赛车的时候,偶尔也会和人打架。陆衔担心家里佣人知道后会告状,通知忙于工作的陆成回来,所以经常偷偷背着他们躲在房间里擦药。
学校里除了操场是塑胶跑道,其余地方都是沙石铺成的土路,粗糙尖细的沙砾一不小心就会割破皮,刚才打架的时候,李满满的皮肤薄,手掌蹭了一大块油皮,伤口粘上沙石,看着都疼。
医务室条件简陋,不是专业的医生,而是镇上干了四五十年的赤脚大夫。带着老花镜的老人只顾得上李满满手上明显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便结束了,忽略了他手臂上和膝盖的轻微擦伤,陆衔没指望这里的卫生措施有多干净,带着李满满回到了宿舍,想给他在其他伤口的部位擦药。
“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性别男,性向男的陆衔,背对着他准备药品,坦荡的命令道。
“我...”李满满脸上迟疑了一会儿,没动作。
“你身上有伤,天气这么热,不及时处理会发炎。”陆衔解释道。
男人这么说,李满满不好多犹豫,只能红着脸脱掉灰扑扑的衣服,留着一条及膝短裤穿着,十五岁的少年纯粹是因为从没在外人面前显暴露身体,而感到局促害羞。
当陆衔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心里发誓:保证自己没有一点旖旎的杂念。
可是当他端着碘酒棉棒回头准备上药时——
就这样毫无防备,被脱得白净净的纤瘦少年晃个满眼。
十五岁的少年骨架纤细,正是皮肤白嫩的时候。虽然山区天气恶劣干燥,但丝毫没有在李满满的身上留下痕迹。
穿透窗户的烈日阳光打在他身上,温热白皙的身体就明晃晃的站在床边,陆衔离得近了几步,都能看到少年脸上的绒毛,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陆衔怔住了几秒钟,但欣赏的眼神很快却被少年有意隐藏的青紫部位打断了。
白皙的皮肤衬的身上的青紫愈发触目惊心,有些是刚添的新伤,有些是多年淤积的旧伤,一看就是常年被棍棒敲打导致的。
陆衔的眼神倏然间暗沉下来,话里带着怒意质问:“你身上的伤是谁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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