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的动静,就如同天上的飞雪,顺着一缕痕迹,借助一点风力,就会越飞越远,一粒雪花会卷起一堆风雪。
不过片刻,就吸引了人潮如涌,
临安城,作为魏国的政治中心,自然,也是魏国汇聚才识之辈最多的地方,有识之士如同过江之鲫,稍有动静,便能引起瞩目。
然而,随着人越来越多,姜牧却稳坐马车里,无动于衷,就连车夫都有些撑不下去了。
不远处一处长廊上,城阳公主与赵明诚两人共撑一把伞,注意着闹市上的动静。
城阳公主愤愤道:“堵得好,这虞子期来得真是时候,狠狠地教训教训那个伪君子,给本公主出口恶气。”
一边说着,城阳公主抬头望向风度翩翩的赵明诚,说道:“明诚哥哥,你说事后我该赏赐虞子期点什么呢?”
赵明诚莞尔一笑,道:“重赏,这虞子期给蓁蓁出了恶气,一定得重赏,我记得前年,陛下不是赐了你一策尔雅真迹嘛,这虞子期是来求学的,这儒家典籍,比赐他千金在街中,腰间挂着一本书,身负一柄长剑,显得卓尔不群,气度不凡,也不枉青年才俊几个字。
他望着前方的马车,往前走了一步,朗声道:“姜院长,你这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是何道理?难道作为稷下学宫的院长,指点一下晚辈都不行……”
虞子期话到这里,突然愣住了,
风雪骤然变得急促,
纷纷扰扰的雪花突然之间如凝固般的山石,呼啸着在天空盘旋咆哮起来,仿似一场夏夜的磅礴流星雨,轰轰击打在下来,瞬间让坚硬的地面多出无数坑洞,溅出遮天蔽日的雪花。
突如其来的变故,
虞子期心中大骇,急忙拔剑,
然而,
剑被限制了,
剑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牢牢限制在了剑鞘之中,不论如何用力都无法拔出半寸。
与此同时,天地之间突然降下一股磅礴伟岸的压迫之力,仿佛天威浩荡,虞子期的身体骤然紧绷,脚下的积雪分开,露出石板,“咔嚓”一声,石板碎裂,如同蛛网密布。
一身青衫紧紧贴在身体上,双腿承受着无穷大的力量不断摇晃,隐隐弯曲有种跪下的压力。
包括四周观战的人群,也都在这时候突然感觉空气仿佛骤然变得紧凑,虽然没有虞子期那般难受,却也都觉得呼吸有些难受,不断后退。
…………
“卑鄙小人,居然偷袭!”
虞子期咬牙发出一声怒吼。
但是,没有人回答,
只有一道呼啸声,街道之上突然两道风雪如同彩虹一般横跨过来,街边两排此起彼伏的一栋栋房屋这时候也如同两天长长的直线,呼啸破风,拂尽所有障碍。
隐约见,两道风雪所伫建的两条直线越发明亮,那两排无限长的房屋建筑骤然变得清晰起来。
街上的积雪,也骤然间变得硬了起来,被融雪软化的稀泥瞬间变成比岩石还要坚硬的存在,泥泞仿佛变成微缩的河山。
风雪两横,街道两竖。
两横两竖。横竖皆二。
便是井。
井乃封田之制,井有古礼之意,井有妙论之始。
但最简单也是最强大的井字符意,就是简单的线条切割,那种均匀的平衡的完美地对空间的切割,对天地的切割。
雪花仿佛一道道锋利的飞刀,在空气中飞舞,墙面上出现一道道裂痕,有的直接洞穿石墙,街道上出现一条条缝隙,
枯木直接泯灭,木屑泯灭,
最后,有人也在被切割,
来来回回,穿来穿去,
虞子期在苦苦挣扎,可天上那一道井字符就如同神链一般将他限制住,微微一动间,即便是几缕风雪也会化作一道道符。
风雪如刀,刀刀见血。
“扑通!”
终于,虞子期坚持不住,跪倒在地,嘴里却依旧不服气的大吼:“暗中偷袭,不是君子所为!”
就在这时候,马车的车帘打开,姜牧缓缓从马车里下来,手里握着一本书册,慢慢踩在积雪上,走向虞子期,说道:“你不服气?”
“不服!”虞子期怒吼。
姜牧微微一笑,温润道:“你可知何为赐教?想来你是不知,那本院长就告诉你,何为赐教!”
“先赐而后教,方为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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