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璜没有太急着好好回报那个道士对自家丹粟尸骨的招待,而是先仔仔细细地探查了一遍他的记忆,从头到尾完完整整,连道士和某女某女的夜间情话都强忍着恶心没快进跳过,就怕错过一丁点关于丹粟尸骨的线索。
有本事收集起尸骨令牌和豆子,道士自然也是有几分机缘的——他年轻时曾得了一份古墓地图,据说藏有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苦心寻觅几十年后他终于在一处山沟沟里找到了那古墓,不知道什么年代所葬何人,墓穴简陋腐朽破败,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宝贝的样子。
唯独开棺之时吓了他个半死,棺材板一开扑簌簌飞出来只大鸟的虚影,直冲面门骇得他三魂没了七魄。虚影散去后再去看棺材里,没有墓主尸身也不见衣冠陪葬,里头只一个坛子装了几块绿莹莹的玉,用令牌封着一袋圆溜溜的豆子。
除此之外他还找到了一份手札和一块布料碎片,因为布料破损严重难以分辨,只能依稀猜测是张地图残片。
根据那份手札的记载,墓主人便是酆都骨玉的传说里当年误入地洞的那伙盗墓贼之一,他在手札上留下了他们几人在地洞中的见闻,解释了骨玉和豆子的由来,而那张地图残片画的便是地洞所在之处。其后道士一边根据手札中的线索搜寻其余几个盗墓贼的踪迹一边竭力复原地图残片,从骨玉和令牌上得到的好处让他愈发贪心不足。
几块骨玉便能让他修为大涨心想事成,那如果有更多,更多呢。
奇怪的是他明察暗访了几十年,就连墓主人的后代他都找到了,却怎么都查不到那伙盗墓贼中其余几人的踪迹——甚至包括他们是几个人进入了那处地洞的说法,深究起来似乎也只是那个盗墓贼自己的一面之词。
没人看见过其余几人,他们也没有留下任何记录,仿佛跟这个世界唯一的交集就是那处地洞,一进一出便如人间蒸发。
他不禁怀疑根本就没有什么其余几人,要不然便是那盗墓贼谋财害命,翻脸不认人。
可那地洞到底在哪,他也遍寻无获。
……
但巫璜却一清二楚。
他又回到了那个吵得让人头晕的酒吧里——坟墓跟这个世界相连的空间漏洞就开在这里,当时那个盗墓贼掉进坟墓,也只能是从这里进去的。
虽然已经没了道士在背地里下黑手,周望津还是死皮赖脸地跟了上来。知道这个世界不是那么唯物主义的之后他对自己的人身安全充满了担忧,立志抱住巫璜的大腿死也不撒手。
巫璜考虑到未来还需要他家猫儿子源源不断地供应龙血,默许了周望津在后头跟着。
也算是母凭子贵了(不)。
酒吧热闹得一如既往,摇滚乐震耳欲聋说句话都得扯着嗓门喊,空气里弥漫着浮躁而喧嚣的气息,周望津在这里本应是如鱼得水再熟悉不过才对,然而他怀里还揣着刚出生没几天的猫儿子,就只能先顾着捂紧猫儿子的眼睛了。
烟酒混杂的味道让小奶猫连打几个喷嚏,鼻子里喷出呼噜噜的白雾,但还是乖乖呆在妈妈怀里,不去看哥哥姐姐们么么哒的事情。
两个世界相连的“门”存在于肉眼不可见的层面,周望津所能够看见的只是巫璜抬手虚虚地搭在墙上,就那么两眼放空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旁边不到三十厘米就是盥洗室的门,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站个人那叫一个引人注目。
“大佬?”眼看着一对情侣醉醺醺地要撞上巫璜,周望津下意识叫了一声伸手想去挡,却诧异地发现不论是自己的手还是那对情侣都直接从巫璜身上穿了过去。
巫璜没有回应他,他碰触着空间漏洞的所在,灵力涌动。
他眼里所看到的,他耳朵所听到的,甚至包括他自己,一切都在飞速倒退,从烟酒刺鼻的酒吧,回到这里还是草木葱茏人迹罕至山林的年代。
——初出茅庐的年轻盗墓贼在这里打盗洞的时候,意外打通到一处地穴之中栽了进去,摸摸脑袋拍拍身上的灰,发现掉进来的不止自己一个。
倒霉,怕不是和同行撞了买卖。
虽说那几个人打扮得古里古怪,怎么进来的也各有说法,有的声称自己是什么“探险家”有的说自己是个生意人,还有两个身材矮小脾气暴躁的侏儒甚至说他们是扩建自家的房子时挖出来的地洞——听听,谁家的房子建在地下啊。
年轻的盗墓贼可不信他们的鬼话,哈哈一笑心说都是同行还装什么蒜。但既然是撞上了,他也知道谁都不可能愿意走,便提议暂时结伴而行,也好互相有个照应,若是得了什么好处就等出去了大家再商议着分配,到时候谁都谁少的有个说法,总好过还没见着宝贝就先闹起内讧来。
他说得合情合理,便得了应和。几人稍作休整互通了姓名称呼,探险家姓李,便叫他老李,生意人自称外号“独眼”,就让他们也这么叫,而那两个侏儒名字古怪又难念,索性根据胡子的颜色称他们为“大红”和“二黑”。
他们几个姑且算了有了交情,磕磕绊绊地跟着地穴的走向挖了下去,进入了一个盗墓贼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巨大古墓,满目珍宝穷极奢靡。
而所谓富贵险中求,一路上同样也是险象环生机关重重。他们刚进去就差点掉进火焰机关里给烧成烤肉,紧接着是无数蛊虫拦路,好不容易跑出来了转身又陷入幻境之中险些真的迷失自我。之后不知道是谁触动了机关,小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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