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不能出事。”明朗口中低低地蹦出这句话。
“嗯……我知道。”阚齐看到这时候的明朗是孤单无助的,虽然他就坐在明朗对面,但却觉得两个人的距离很遥远……不过他俩从认识那天起距离就没近过。
“我妈这辈子特、特别苦,”明朗始终低垂着脑袋,像是不想让阚齐看见他什么表情:“她和我爸都是锡矿冶炼厂的工人,但是我爸走的早,那时候我还不、不到六岁……”
“不好意思,你爸是生病还是……”阚齐很好奇。
“尿毒症。”明朗顿了顿,似乎缓了一会儿,接着说:“后来就是我妈一、一直把我带大,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有什么事是我、我妈做不了的。那时候矿上的工人工资都不高,她为了能攒、攒够我的学费,每天下班后都去我学校门口卖、卖洋芋丝,晚上给我做完晚饭,就提着篮子去矿上最、最热闹的地方卖煮花生、炒瓜子,到夜里十一点多才、才回来……”
“有时候她回家会说今天有点累,但我知、知道,她的辛苦,不止一点点。”
“我当兵不是因为我不想考、考大学,是因为我知道家里就没钱让我去读大学……”
“但事实也证明你当兵是个正确的选择啊,起码还立功了。”阚齐想起明朗那个什么“十大忠诚卫士”奖章。
“那又怎样?”明朗自嘲道:“现在不还是回到原点?”
“怎么可能,”阚齐说:“我也当过兵的。”
“哦?”明朗抬头问:“那你变了吗?”
“当然,变得更加无畏无惧了。”
明朗哼笑一声,没接话。
阚齐琢磨了一会儿,问:“你今天怎么会跟我说这些事?你不是特恨我吗?”
“我只是需要倾吐一下,跟对、对方是谁没关系,就算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个垃圾桶,我也一样会说。”明朗不咸不淡的说。
“……”阚齐愕然,真是个简单粗暴的回答。得嘞,自讨没趣吧!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天都聊死了,两个人就只能继续沉闷的等待着。
阚齐手机响了,是老武打来的。
“老武?”
“齐哥,怎么文化宫的演出还没结束?”
说好的今天下午一起吃火锅,怎么现在天都快黑了老大还没回公司,该不会是忘了吧?
“啊……已经结束了。”
“那我和周冠他们在永胜街的火锅店等你。”
火锅店?阚齐还真忘记这事了,“不用了,你们去吃就行,我有点儿急事走不开,今天就不过来了。”
阚齐说了几句话就匆匆把电话挂了,然后看着明朗傻笑。
“你去啊,不用在这儿。”明朗搞不懂他要在这里干嘛。
“不用,他们就是约我去吃火锅……”
“走吧,我自己能应付。”
“我不去,我他妈就要赖在这儿!”阚齐固执道。
明朗瞥他一眼,叹口气:“随你。”
阚齐看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半了,怪不得他饿了,“我去给你带点儿吃的。”
阚齐出去买了点面包蛋糕,明朗随便吃了几个,大概八点半的时候,手术做完了,医生来到家属等候区。
明朗站起来期待的看着孔医生,但不知要怎么开口问。
“顺利吗?”阚齐问道。
孔医生笑笑:“也不想想是谁做的,能不顺利吗?”
听见这话明朗明显松了一口气。
孔医生继续说:“病人现在麻醉还没醒,先推到icu观察二十四小时,没什么异常反应就转到普通病房。”
“哥们儿安排个单间吧,清静点儿。”阚齐说。
“不、不用单间,普通的就行。”明朗听说单间一天要一千多块钱,他连手术费都付不起了,怎么还有那闲钱去住豪华单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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