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无缘像是要生气了,又生生压下怒火,轻飘飘抛下一句:“阿花,你说得对,我不明白。”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外面传来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岳无缘担心大块头劫匪起了疑心,连忙拉起花常乐“演戏”,他大声叫道:“你个欠■的,给我叫,叫大声些——”
花常乐一脸茫然,过了一会儿才用他那不合格的叫床声配合演戏——说真的,敲锣打鼓都比这人的破嗓子好听。
岳无缘听到外面有了动机,连绑匪都被花常乐的嗓子逗乐了。他真的担心被识破演技,便真的狠狠揍了花常乐一拳。听见花常乐发出真情实感的挨打惨叫之后,岳无缘又依法炮制给自己下腹来了一拳,惨叫:“你居然还敢踢我!”
“你来真的?”花常乐小声问。他真的被岳无缘的狠劲儿吓到了,他没见过这么拼的,甚至有些心软要过去扶起岳无缘。
但是岳无缘“毫不领情”,他推开花常乐便破口大骂:“人渣警察我今天干■你。”
花常乐只好对戏——发出痛苦的惨叫。
他们胡打胡闹,直到听见外面传来小解的水声,直到匪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这才收了场。
岳无缘小声说:“狙击手没法一次击毙七个人,我会搞事。”
“太危险了。”花常乐下意识阻止他。
岳无缘说:“我现在已经成功了一半,他们对我放松警惕了,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会叛变,我叛变的时候他们会惊讶,第一反应肯定不是杀害人质,他们只是普通人。”
花常乐还是劝阻:“太危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岳无缘站起来理了理乱糟糟的衬衫衣领,“你带点伤出去,一定要让他们觉得你遭到了性“虐待。”
花常乐小声附议:“先不说我现在已经一身伤了,最重要的是和你搭档,我觉得自己遭到了精神性“虐待。”
“嫌弃我?”岳无缘反问。
“绝对没有。”花常乐摇头,心中暗想——大概自己才是那个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人。
第十六章命悬一线
他俩在厕所隔间瞎胡闹一通,拳打脚踢,你来我往。一番折腾后,两人才狼狈不堪地走了出去。
一出去,岳无缘从衣兜里抽出黑布,蒙上了花常乐的眼睛。黑布让花常乐再次陷入黑暗,所幸他能紧握岳无缘的手。接着,岳无缘又用绑匪的尼龙绳捆住了花常乐的手,他贴着花常乐的耳朵悄悄说:“我绑的活结。”
“哟嗬,你还会绑活结?”花常乐笑着嘀咕,笑得脸上瘀青扯着生疼。
不过岳无缘的模样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一脸坏笑:“我会的东西比你想得要多……算了,我们先出去。”
花常乐问他:“那个……一定要蒙眼吗?我看不见。”
“别担心,我绑得特别——特别松!”岳无缘说的“特别”俩字,像在花常乐耳边吹气——特别轻,特别细腻。然而在片刻温柔之后,他狠心推了身前人一把,还大声叫唤道:“滚!”
——这人变脸比变天还快。
大块头绑匪还在外面等着,他一看见满身狼藉的岳无缘和“人质”,就下流地吹起口哨。这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壮汉劫匪带他们离开,离开前还往花常乐身上踹了一脚。
这一下比岳无缘下手要狠得多,痛得花常乐险些呕吐,要不是他身体素质过硬,铁定是要昏死过去。
回到四楼书馆,一个劫匪报告道:“车子到了,走,我们下去。”
七个劫匪个劫持各劫持了一个人质。花常乐虽然看不见,但是还能感觉,他的五感被封了一道,还有剩下四道。他知道押着自己的劫匪是之前交换人质时候遇见的落魄中年人。那个落魄男比他矮一点儿,也没什么力气。
花常乐忍不住想,也许是劫匪觉得自己被揍了,没有力气反击,这才用这么一个不能打架的落魄男人来“镇压”自己。虽然花常乐被揍了,但也是在职的警察,就算拖着伤,他也能轻易反抗这个靠“人肉炸弹”威胁警方的中年人。那些劫匪明显没动脑子。
押着岳无缘的劫匪是那个瘦小的o工人,那是这群亡命徒里最弱的一个,他是个“多情种”,还被岳无缘的花言巧语迷得晕头转向。显然这些劫匪深信岳无缘已经是他们的共犯,才出了这个馊主意,挖坑自己跳呢。
但是,绑匪中体格最强的大块头壮汉,竟然选择扣押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之前,他就对着这个无辜的女白领动手动脚。这个分配方式明显不够社会主义,充斥着原始聚落的强权暴力——也只能如此。恃强凌弱是动物界的法则,但是人也是动物的一种——至少生物学这么说。
绑匪同伙没有质疑大块头,他们需要这狡猾好斗的家伙作为开战和逃亡的主力。
到了二楼,警察已经撤退了。
图书馆建筑比较特别,一楼是公共会议室、电影放映室和咖啡馆,二楼才是刷卡入馆的公共区域。
劫匪一行人穿过楼梯间,进入黑暗丛林般的二。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因为这些地方确实易于埋伏。图书馆的书架高近两米,警察埋伏在这个地方完全可行。因为劫匪的暴力洗劫,这里的书架倒的倒、乱的乱,如同一个浑然天成的mí_hún阵,使绑匪深队伍陷书柜世界的八阵图。
扣押人质穿过图书馆大厅的时候,一个谨慎的家伙问了句:“警察真的撤了?我有点怕,我老感觉那边的书架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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