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下午四点。忍不住看了一眼手机,还是没有宋维的消息。对宋维的怨气不由得增加了一些。
不过,他还是决定起身换衣服,去报社接宋维下班。
有些事是压抑不住的,比如他一起床,就忍不住想要跑去见宋维。
因为之前并没有约好,所以宋维也不知道陈初会来接自己下班。
但他从大楼出来的时候,已经会惯性地会寻找陈初的身影。
第一时间没找到陈初,宋维有些慌神,于是停下脚步,更加努力地四处寻找。
陈初从旁边的便利店出来,正好就看到宋维在不远处东张西望地找人,心里的怨气一下子消失了。
陈初走到宋维的背后,有些傲娇:“你还知道找我啊。”
宋维连忙转过身,张张嘴:“你来了啊。”
“不然呢?我不来找你你会去找我吗?”陈初递给宋维一罐汽水,在阳光下冒着雾气。
“我们先回家吗?”
“不,我们直接去南锣鼓巷等他们吧。”
路边的自行车在阳光下暴晒了一天,后座有点烫屁股。
陈初扫了一辆自行车,然后双脚一蹬,冲向了远方。
他衬衫的衣角迎风翻飞,就像是海上的波浪。宋维在后面紧跟着。
“你慢点儿,小心撞到人。”
宋维好心提醒道,但陈初并不听。
在人少的路段,陈初骑得飞快,恨不得真的能飞起来。
宋维轻轻叹了口气。他感觉得到陈初有怨气,可他自己也有怨气。
他们经过一个很大的高架桥,直行方向突然亮起了红灯,他们只好停下。
宋维想要说点什么,可如洪流般的路人马上就涌到身边,他就又住嘴了。
碧瓦红墙,南锣鼓巷在夕阳中别有一番风味。有些不对外开放的宅院,从外边仰望其古色庄严的大门,遥望其中院内的树木,在闹市中品味着老宅幽静神秘的气息。
他们一边等着吴曦和陈阿姨,一边在南锣鼓巷闲逛。
虽然本来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约会”,但被陈阿姨横插一脚,宋维和陈初心里都觉得怪别扭的。
宋维和陈初直接沿着上一次的路线再走了一遍。
气氛非常微妙,两个人都格外地沉默。
陈初看着买了几样小吃。有了上回的经验,宋维这次知趣地不和陈初抢着付账了。这让陈初稍稍觉得满意一些。
他们一边吃一边逛,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天还没黑,但是月亮已经挂在了天上。那景观尤其好看。
过了后海的那条桥,他们听到从远处传来了吆喝声——
上次来的时候没有听到老北京叫卖,今天被他们碰上了!
老北京叫卖不是简单的吆喝,更不是“最大皮革厂江南皮革厂倒闭了”这种噱头,它是集唱、念、表演于一身的口语表达艺术,它有自己的一套门道,颇有意思。
比如这家叫卖冰糖葫芦的,那一句“冰糖葫芦儿哦”就不简单:“葫”字前略微停顿,“芦儿哦”三个字连在一起,句末的“哦”字要重,声调上扬,尾音微颤,有点像唱流行歌时的尾音处理方式。声音浑厚、高亢,极具穿透力。
陈初闲得无聊,照葫芦画瓢,低声模仿着这个叫卖的声音。
他刻意模仿的北京口音真是蹩脚极了,让宋维禁不住笑了出来。
这短暂的一笑,让原本尴尬的气氛有了缓和。
“笑什么?”陈初看着宋维,问道。
“没什么。”
“是我学得不像吗?”陈初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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