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说完,许一脸上的红褪得干干净净,他执拗的去掰秦越钳住他的大手,试图挣扎开秦越的压制:“你总是看不起我,看低我,还轻视我。”
“你不是被那个店员抱的很开心吗。”
许一掰不开秦越的手,就开始挣扎:“你松开我。”
秦越的眼神变得很可怕,力量又重了几分,他把许一严丝合缝地禁锢到墙上,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只能看着自己,严肃地说:“要让我看的起你,就别一天到晚出去瞎勾搭人。”
许一不说话。
“许一,我问你话呢,听清楚没有。”
“没听见,要你管,秦越你赶紧放开我。”
秦越的手抓的更紧了,声音又阴沉了半个弧度:“我问你话呢?听清楚没有?”
“听到了。”许一不情愿地点了点头,秦越才松开他,在许一的侧脸上亲了一下:“走吧,先回去。”
许一回去的路上越想越生气,觉得秦越对他实在过分,想都没想,用力踢了秦越一脚,气闷的走在了前面。给后面的人只留下一个倔强的发旋。
不一会忽然觉得意难平,毫无征兆地忽然回头:“你妈的秦越,你总是逗我玩儿。”
秦越也不恼,就跟在许一身后,不紧不慢,刚好两步的距离。林荫小路掠过两人的身影,一个不明所以的生着闷气踢着石子儿往前走,一个一派闲适的走在后头。
许一查了手机,星河小镇在海市隔壁的一个小岛上,开车不算远,可也要差不多两天的路程。
他和秦越不打算开夜车,所以整个下午应该都要呆在酒店里。秦越倒是无所谓,从迈进门起,就坐在沙发上拿起平板处理公事。许一则是在沙发的另一头,拿着自己那个叫“最后的夏天”小本子认真地勾勾画画。
他把事项列表里的和秦越一起出门,一起买衣服用签字笔划掉了。他用余光瞟了一眼无心旁骛的秦越,又在笔记本上写,秦越真是个很无聊的人。
签字笔的笔尖忽然落到了下一个事项上,许一把笔记本重重地放到了茶几上,然后站了起来,走到秦越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秦越这才抬头看许一,他听见许一说:“专门给你个机会,陪我去吃烤肉。”
“不去。”秦越低垂着眼睛,目光又回到了平板上:“外面太热了,而且烤肉又不健康。”他瞥:“钱在那边,想吃自己去,要不你点外卖也行。”
“餐厅里肯定有空调,再说了,你不是跟阿文说你要休假一周吗,你那么多时间,又没工作又没什么朋友,在酒店里干嘛长蘑菇吗?”
秦越刚想反驳,许一已经把他的平板扔到一边,有点耍脾气地说:“我今天就是想让你陪我出去吃烤肉。”不由分说地抓着他去了门关,还给他递过来一双鞋,秦越低头一看是刚才买的“夹脚拖鞋。”
两个小时以后,秦越和许一穿着拖鞋站在了烤肉店的门口,矮一点个子的满脸兴奋,高个子一脸无奈。
许一和秦越在餐厅靠窗的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下。不一会老板送来了菜单,许一这个也想吃,那个也想吃,到处勾勾画画。
秦越打趣他:“你要不直接跟老板说,上一整本菜单好了。”
许一瞪了一眼秦越,在牛肉份数后面写了个2。
“我也不是什么都吃的好不好,内脏我就不怎么吃”
秦越帮许一把涮碗碟:“不吃内脏,你点两份脑花?”
“你不知道古人说吃什么补什么?”许一冲秦越眨了眨眼睛,语气轻快:“我脑子不好,多吃点脑子,估计什么都记得了。”烤盘上的油热了起来,许一搓了搓筷子,把牛肉和金针菇放进了烤盘
秦越倒饮料的手忽然顿了一下,片刻以后才恢复了自然:“就那么想想起自己的过去吗?万一会让你很痛苦怎么办。”他问的轻松,可是握着水杯的手却不轻松。
“没有关系,总比什么都记不得强啊,我最耿耿于怀的是我忘掉了一个最好的朋友……”
“什么朋友?”秦越问。
盘子里的肉熟了,许一没再讲那个话题了。他用筷子把金针菇夹到对面碗里:“秦哥哥,你多吃点金针菇。”许一笑的狡黠:“吃什么补什么。”
秦越还真把金针菇吃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许一这是嘲讽他,可是现在反击似乎也晚了。他在脑子里搜刮了一圈怎么挤兑许一,最后还是失败了。
于是他对着吃猪脑的许一干巴巴地说:“猪脑吃多了,小心变成猪。”
许一不明所以地看着秦越,嘲讽他:“幼稚。”
秦越不会骂人,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被教育要成为最厉害的人,他的母亲偏执而又要强,玩闹是不可以的,不优秀是不可以的。四五岁就开始被母亲当成秦家的继承人来培养,因为是父亲的私生子,所以生活的格外艰难。他自幼开始就活得紧张而又坚硬,不肯相信人,也不相信别人,除了两三个可以交心的朋友,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朋友。
所以直到秦越真正成为了秦家的继承人,再回首看自己的过去,发现自己真的没有好好生活过,甚至连最简单的放松都做不到,漫长的记忆里江宴成了他生活里最浓墨的一笔,十五岁的江宴美好而真挚,会哭会笑会逗他开心,他在黑白世界里活了那么久,江宴是让他第一个见到彩色的人。
可人都是会变的,江宴也变了,再见到江宴的时候,秦越觉得江宴让他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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