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在一阵喧闹声中,皇甫灵儿和马云禄终于随着亲迎的队伍走进了丞相府。
在众亲朋好友的见证下,两对新人分别完成沃盥礼、同牢礼、解缨结发礼、结发礼后,饮完两半葫芦的合卺酒,并由两名新娘亲手减下一缕头发与新郎的头发紧紧的结在一起,这才分别走进了各自的洞房。
新娘已走,两位新郎官就开始快乐并痛苦了。
丞相府中已经开始喧嚣起来,今日再没有主公和镇东将军,只有两位新郎官。所以,不管是谋士郭嘉、荀攸等人,还是武将张辽、徐晃等人,都捧着一樽樽拳头大的酒樽走上前来。
大有不灌翻二人誓不罢休之势!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王黎、赵云二人相视苦涩一笑,撸起袖子就与众人猜拳拼酒,投壶做赋,好不热闹。
“昔日袁盎谏孝文帝:尊卑有序,则上下和。文和,主公与众人打成一片,如此做法明显不合常理,为何反而更易得诸位先生和将军之心呢!”一旁的李端起酒杯朝贾诩致了致意。
贾诩轻轻啜了一口,眼睛微微一闭,一道光芒稍纵即逝:“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君以诚心待我,我必真心报之。往昔之威严,今日之随和,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稚然,你若想完全融合进主公麾下,恐怕你也得学一学高伯循!”
贾诩朝李努了努嘴,李就大厅中一望,只见高顺这平日清白有威严不好饮酒之人正和王黎拼的正欢。急忙端起酒杯向王黎和赵云二人走去。
走到一半回过头来,见贾诩又闭眼沉沉欲睡也!
直到子时三刻,丞相府在来来往往的宾客的恭喜声、劝酒声和划拳声中喧闹了两三个时辰后,终于曲终人散,所有送亲、迎亲和贺喜的客人都已酒足饭饱离开相府。
丞相府门外的大红灯笼依旧飘荡在夜风之中,散发着殷红的光芒,给丞相府铺上一层淡淡的霞光。
王黎和赵云直觉一场婚礼下来人已精疲力竭,不过想着卧室中还有那花一样的新娘,心头皆是一暖,顾不得相互调笑两句,当即分道扬镳急匆匆的向各自的洞房走去。
轻轻推开房门,就见卧室中红烛照烧,喜字高贴,灵儿静静的坐在床沿之上。
瀑布般的青丝已轻拢成髻,头上左右各插着一支孔雀玉簪和牡丹金钗,身上穿着一件玄衣裳,裳金边上绣着一对对的鸳鸯,脸上轻抹胭脂,唇若丹红,柳眉杏眼,脸颊微红,在烛光下更显得格外宁静美丽。
王黎一阵感叹,今日起自己就是有家室的人了,在这相隔
千年的时空里也终将有与自己同呼吸共命运的人了。
与阿母的那种血缘情深不同的是,这个美娇娘将与自己白头偕老携手一生,那种感觉让人充实幸福,也很美妙。
走进房中,见灵儿头也不敢抬,王黎索性在案桌上拾起一块糕点徐徐走到床前,陡然觉得灵儿身子有些僵硬,心里不由一笑,握住灵儿的芊芊玉手柔声说道:“灵儿!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再陪你用一些点心?”
灵儿这才抬起头来,见王黎已经拿着一块点心递到嘴边,不由双颊飞起一朵红霞,嘤咛一声,接过王黎手中的点心送到嘴里,慢慢的咀嚼着,好像小猫一样,可爱而娇痴。
仿佛感受到王黎灼灼的目光,灵儿脸上的红霞也越发的红艳,就像那桌上精致的好点一般,看的王黎垂涎欲滴,食指大动。
灵儿终于吃完了,夜也终于深了,两道人影在窗棂前渐渐靠近、交融成一道人影。
“噗!”
不知是哪家的小野猫在墙角蹬踏了一下,还是灯芯中的灯花爆了一下,窗棂一片漆黑,只余下窗外的灯笼依旧透过门缝间的罅隙继续将那红色的暖辉撒向院墙。
……
唐朝诗人朱庆馀在应进士科举的时候,曾给水部郎中张籍投赠过一首诗近试上张籍水部,诗云:“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朱庆馀在诗中刻画了一个新媳妇清晨欲拜见婆婆时忐忑、娇羞的模样,实际上,朱庆馀只是想通过行卷的方式向张籍询问自己的作品是否符合考官的心意,这是当时一种特殊的走后门的手段,与真正的闺房画眉八竿子也打不着。
朱庆馀最终是否给妻子画过眉王黎不知道,赵云是否此时正在给马云禄画眉王黎也不知道。
但,王黎此时就在给灵儿画眉。
清晨的微风轻轻的吹拂着窗台,王黎一脸平静的坐在窗台上,享受着难得的安宁,看着对面的灵儿,手中的眉笔仿佛画笔一样轻盈的落在灵儿的眉眼上。
“夫君!”灵儿娇嗔的看了王黎一眼,说道,“别闹了,灵儿待会还要去侍奉舅姑呢。”
“为夫可没闹。那什么张敞不是就说过吗:闺房之乐,有过于画眉者。”王黎嘴角轻扬,又将眉笔轻轻点了一下,仔细看了看只觉得灵儿眉如新月,这才将眉笔放在案桌上笑道,“闺房之乐,夫妻之礼哪能算得上闹啊?”
王黎口中的张敞,乃是西汉宣帝时期的京兆尹。
据说张敞太太年轻时眉角受过伤,因此他每天都要给他太太画眉后才会去打卡上班。后来宣帝知道此事后询问于他,他回答宣帝说:“臣闻闺房之内,夫妇之私,无有甚于画眉者。”
后来,好事者将张敞画眉、相如窃玉、韩寿偷香和沈约瘦腰并称古代四大fēng_li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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