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董承、伏完、李儒和董越等人陪同伪帝下了直城门,入了长安内城,于未央宫前稍稍歇了歇脚,取了董妃、伏后沿着横贯驰道一路向东直奔霸城门。
听着长安城中响起如雷的马蹄声渐行渐远,卢植靠在帅椅上缓缓松了一口气。
他洞今古,能文能武。当年他执掌中军之时,吕布还在丁原帐下端茶倒水,当年他可是与皇甫嵩、朱并称为大汉三大名将的北中郎将,也是被后人尊称的“汉末三将”,吕布和伪帝等人的那点小心思,他又岂能不知?
皇甫嵩说的固然不错,他自己也知道按照正统雒阳城中的那位才是天下共主。可是,那刘协毕竟是先帝的一点血脉,他又能如何?
自怨自艾?他做不出来。
背叛投敌?他也做不出来。
协助王黎残害皇室遗脉?他更做不出来。
或许,唯一能做的就是再给刘协争取一点时间吧!
转过身来朝长安城内看了看众军远去的背影,卢植淡淡一笑,腰中的宝剑出鞘,一把砍在身前的城墙上,白发飘飘:“儿郎们,我卢植曾平叛九江讨伐黄巾,也曾上陈八事校勘太经,一把老骨头早就献给了家国。
今日王黎欺君忤上,我卢植不愿就此身灭,也想与这贼老天搏上一搏,与王黎斗上一斗,让他也看一看我们的热血,看一看我们的风骨,你等可愿意再追随老夫一次共同御敌?”
“我等愿随大帅,同笑九泉!”果然是人的名树的影,卢植这个昔年的军中名将现在的天下名士,能与这样的人同袍一场,人生何其荣耀!
众将士齐齐一声怒喝,随着卢植奔上城头。
城头上如今也有些空荡荡,伪帝刘协已经走了,他带走了吕布、董承、伏完还有麾下的羽林军、执金吾和万余西凉的将士。但,卢植不惧,麾下的将士也不惧,他们还有三万余人,还有巍峨的城墙,还有长安城中的街道小巷,也还有自己的一腔傲骨和热血。
“杀!”
刚至城头,对面的城堡上的一列士兵已经从云梯上走到眼前,他们手中的大刀、长剑在众人的面前闪烁着摄人的寒芒。云梯上早已铺满了木板,众兵士在上边如履平地,健步如飞。
哼!都说柿子专挑软的捏,这是想把我当软柿子吗?
卢植冷哼一声,手腕画了一个圈,一柄长剑飞快的递出,从下而上正中身前那士兵的腿腕,那士兵惨叫一声,还没有来得及跳进城头却已从云梯上摔了下去。
“铁头!”
那士兵身后一名身材魁梧高约八尺的伍长一声暴喝,身子往前一扑跪于木板之上就地往下一抓,却一把抓了一个空,顿时勃然大怒,脚下在那木板上猛地一蹬,云梯一阵摇晃,人亦如鲲鹏展翼从城头飞下直扑卢植。
那铁头乃是他军中老乡,二人素来亲如兄弟,如今却命丧眼前这老狗之手,如何能令他不怒?至于他是什么天下名士还是朝中大臣,老子管他去死,老子只是要亲手为自己的兄弟血仇!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而现在,卢植的面孔就在眼前,伍长青筋直冒,从云梯上跳将而下,手中的刀从天劈下。
“大帅!”
城门校尉张甲和折冲将军胡不为二人大吃一惊,两柄长刃从卢植身子两侧飞出过来,直接将那伍长插了个透心凉。
伍长恨恨的看着卢植,眼神中闪过一丝刚烈和决绝,猛地往前一跃,长刃穿背而过,手中的刀却以至卢植头顶,眼见卢植就要命丧与刀口之下,那伍长却是怪眼一翻,浑身的力量渐渐散去,手中的钢刀怦然落地,一口鲜血喷出正中卢植的那张大脸。
“这王德玉的兵果然凶悍!”
卢植擦了擦脸,朝二人点头示意,却听得一阵厮杀声从城下直窜上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急。
急忙低头一看,只见万余兵士已经安然度过护城河,手中的云梯已经搭在箭跺上,数千名士兵口中噙着刀剑,手脚并用,如猿猴一般在云梯上飞奔而来。
“箭来!”
卢植稳了稳情绪,大手一挥,城墙上的弓箭手纷纷张弓搭箭,将头和上半身探出箭跺,飞箭而下。
一簇簇寒芒一闪而逝,带走一蓬蓬的血雨和一条条生命,一声声惨叫在云梯上和城头下响起,此起彼伏绵绵不绝。
“火油!”
“滚木!”
“抛石机!”
随着卢植一声声呐喊,城头上乱成一锅粥的的兵士和民夫终于渐渐稳定下来,有条不紊的将手中的火油、滚木、瓦砾、木板以及石块向敌人砸去,激荡起半城烟沙,一曲曲悲壮的战地之歌在城上城下回荡。
城头上杀声大作,城池下血气弥天。
果然不愧是军中老将,几句话就暂时止住了守军的颓势!
王黎冷冷的看着卢植,落雕弓已然挽在手中,一支黝黑锋利的黑羽搭在弦上。
“德玉,手上稍微容点情!”一只大手搭在弓上,皇甫嵩转过头来看着王黎,“子干兄与我以及你二伯皆是多年挚友,又是名扬海内的大儒,在士林中拥有崇高的名望,切不可轻易射杀。
当年在雒阳之时,他反对立陈留郡王为帝,董卓如此恶贯满盈之人尚且也只是将他贬职而已,都不曾伤及他一根寒毛,你可千万莫要做错事啊!
而且,以我对子干兄的了解,他遵循周礼恪守正统,其内心还是比较认同先帝的遗旨,但陈留郡王毕竟乃是先帝血脉,他的作为恐怕只是想为陈留郡王争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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