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琳从地上跳将起来,那人已一剑挥断和琳身上的脚镣手铐,喝道:“走!”说罢一把扯起和琳,一个纵跃跨上就近一匹马,缰绳一勒纵马而奔。
“哪里走!”
元维见势不对,一声怒喝,一支鸣镝已飞向半空。
“杀!”
两股杀喊声从安平大街与上阳大街及忠义大街交界处传来,数百上千名铁甲士兵从剑头掩杀而来,将众人围在中间。
“箭!”
元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大手一挥,数百道箭矢蜂拥而出,如一团团乌云铺天盖地飞向圈中,刹那间,尖叫声和呐喊声时起彼伏,众士兵手执盾牌抵挡在身前,来不及躲闪的老百姓、囚犯和群匪则纷纷中箭,血流如汩,血色刺猬般倒在场中,场中霎时为之一清。
“啊!贼子敢尔!”
门主见到麾下众人已倒在血泊之中,气得睚眦欲裂,大刀一把将身前的一名士兵拦腰砍作两截,一声长喝,大刀脱手而去,如箭矢般射向元维。
元维远远望见大刀破空而来,势如疾电,竟不敢挥刀格挡,只得拿出一块盾牌挡在身前,“当!”的一声轰响,大刀正中盾牌,元维只觉得恍若电击般,手臂酸麻,手中盾牌几乎拿捏不住,盾牌“咔!”的一声,一道道裂缝从受力点四散蜿蜒。
一击不中,门主见身后及身前士兵又进了几分,前无去路,后又追兵。冷笑一声,竟从怀中掏出一支飞爪,右手一扬飞爪直飞右侧酒肆房顶,眼见那飞爪力有所不逮就要落下,房顶上猛然又飞出两支飞爪刚好勾住,时机配合的恰到好处,仿佛已练过数十上百遍似得。
随即,房顶上冒出两人,赫然正是适才那余快和另一素未谋面之人。看样子那人应是余快的同伴,也是来劫法场救人的。也不知此二人是什么时候脱得身,竟然比他们还先逃出来。
门主诧异的看了余快二人一眼,也顾不上多想,径直从马背上飞起,一手拉住和琳,在马头上一踮,一手拉住绳子使劲顺势一拉,如鹰隼般跃上房顶,旋即几个纵跃和余快二人一起消失在房顶。
张则和元维对忘了一眼,皱了皱眉,脸色甚是难看。
二人数日前便开始布置,直欲一举掀翻这太平道在邺城的部署,将太平道一网打尽。抽调了一营精锐,分别藏在上阳大街和忠义大街两侧的坊市内,更调动了都尉麾下的一百红枪军,可谓精锐之中的精锐,可惜还是让太平道魏郡的党魁那门主与和琳二人脱逃。
虽说此役过后,太平道在邺城或者再无隐患,余党也几乎一网打尽,可那所谓门主与和琳以及那汪洋大盗余快二人终究如刺一般扎在二人喉咙。
菜市口一役虽然早有布置,但双方损折人马均是不少。魏郡都尉营战死五六十人,太平道所谓山门金旗十数人以及那些汪洋大盗处余快外全部毙命,那门主所带领的四十余人也尽丧于此。另外还有数十名无辜老百姓遭受鱼池之殃,躺在血地上呼天抢地,嗷嗷直叫。
王黎收回长剑,黯然的踱步在菜市口,看着菜市口周遭及行刑台上下,鲜血淋漓,残肢遍地,依然心里凄凄,一声长叹:太平道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如何咽的下?这魏郡的天怕是再难平静了。
挥了挥手,示意麾下众兄弟前去帮忙救助手上的袍泽与百姓。王黎暗叹了一声,抬头望了一眼,不知道何时,天空的那轮红日已经被乌云遮住,四下里一片阴暗,冷风习习,直吹得窗棂、旌旗、树叶哗哗直响。
山雨欲来风满楼!
……
夜已深,一轮下弦月挂在天边。
邺城西忠义大街,一个小院落,后门轻轻推开,四道人影从院中悄悄的走了出来,隐在黑暗中。
“门主,你怎么亲自来了?若是你有什么差池,卑职万死莫辞!”身后那人紧紧的跟着前面那人的步伐,恭敬的说道。
那门主转过头来,瞪了说话那人一眼,说道:“你和琳乃我山门金旗使,本门主之臂膀,更兼从军多年,深谙士兵训练、排兵布阵,实乃我教不可或缺的人才。既然你亦蒙难,身陷囹圄,本门主又怎可放任不管?”
“可是我旗下众兄弟俱皆阵亡,邺城根基尽被摧毁,琳实乃本门之罪人!今日幸好还有余快二位兄弟暗中相助,否则连累门主也同遭缧绁,和某这颗头颅如何当得起!”和琳悲愤的叫道。
“此番确实全赖余快二位兄弟,大恩不言谢,既然你二人也愿意投效本教,以后就是一教兄弟,本门主以后再做报答!”门主朝身后余快二人稽了一礼。
“我当年也是恨透了这些污浊的贪官污吏,才愤而杀人流落江湖,最终被张则那狗官捉下大牢,如今我居无定所身无外物,能蒙门主不弃收于麾下,我已是感激不尽,门主又何须客气!”
余快二人连称不敢,又转向和琳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此次劫法场,致使众兄弟死难,异日我等再百倍报还便是!”
余快这话就已经开始融入太平道了,看来果然是恨透了这帮贪官污吏。
门主点了点头,赞许的看了余快二人一眼,接着说道:“此番虽然损兵折将,可毕竟也是为了营救众位兄弟,我等浪迹江湖自然以义气为重,这本无可厚非。只是,如此一来,只怕是误了教主的大事啊。”
教主的大事?
和琳朝二人抱了抱拳,直起身问道:“门主说述教中大事可是指首义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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