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城墙?我的老天爷,那可是死罪,我不可不去,不去。”所有人的脑袋都是摇的飞起,纷纷表态反对。
侯七呵呵一笑,道:“反正是上好的活计,你们不去,有的是人去,一天三顿饭,顿顿白面馍,还有炖肉骨汤,吃的那叫一个痛快,就算是最普通的力工,啥也不干,干一个月也能给个一两银子,那可都是现银,白花花的,不干白不干!”
佃户们相互看看,要说不动心是假的,但他们仍然怕承担后果,那抽旱烟的老汉说道:“侯七,不是我倚老卖老,你可是得悠着点,赶明朝廷的辫子兵真的打回来,那给东番人干活的,还不抓着杀啊。”
侯七满不在乎的摇摇头,说道:“老叔,你以为你不给东番人干活,就能在朝廷那头落得好下场吗?”
一群佃户颇为不解,相互看看,老汉吧唧了一口旱烟,问道:“侯七,你这话什么意思,俺不和东番人来往,朝廷咋怪俺头上呢?”
侯七蹲在了地上,看着越来越多围过来的人,说道:“你说的是讲理的人,无论是朱家还是鞑子家,有讲理的吗,就说你们三十里铺,祖祖辈辈都是老实巴交的庄家人,可哪股兵马来了都是抢一把,你们可招惹过别人吗?
不妨告诉你们,东番人在浮山修城呢,把那地改名成了青岛,说是要修一个能装下一万人的大堡垒,我见识过了,那城墙筑的比胶州城厚了三倍,外围全是青石,听说连大炮都是炸不开,朝廷兵马来了,轻易也是打不下来的,东番人有一万,那朝廷还不得弄三五万人在这边,到那个时候,胶州左近还有安生地儿吗?”
侯七这话说的极为在理,在这个时候,朝廷拨付的军费只是满足士卒的基本军饷,很多时候,会向作战区域的地方摊派各类军需物资,比如衣服鞋袜、草料粮食,士兵在哪里驻扎,哪里便是一片糜烂,在作战区域,百姓不仅要承担更重的徭役和赋税,还时时刻刻面对那些兵痞威胁,毕竟清军的八旗兵根本不把百姓当人,而绿营中更多是由流氓地痞组成的。
“侯七哥这话说的在理,那次过兵,咱们不是被祸害呢,被抓去的丁有几个活着回来的,咱们离着官道远,那些离的近的,村里的女人也是被祸害了,那些当兵的都是天杀的!”胶州虽然几年未经历大战,但这些年剿匪也是经常,特别是本地还驻扎着一支绿营兵胶州镇,更是让附近百姓苦不堪言。
“哎,要是不打仗就好了,实际上,东番人也不错,早些年从咱这里过,军纪倒也严明,可就怕他们呆不长!”老汉无奈的说道。
侯七摇摇头,说道:“老叔,这算啥事,东番军队能打的很,您老也听说过,五年前,东番兵从登州追杀满洲兵几千里,从山东一直撵到辽东去,我看朝廷不定是人家的对手,旁的不说,胶州镇海大帅的兵留了千把子驻守灵山卫,可您猜咋的,东番大军一到,全都投降,如今正戴着镣铐在青岛挖掘壕沟呢!”
见众人心动,侯七又道:“就算东番军队打败了又咋地,人家有船,大不了出海,谁能挡住?这些年,咱们这边人跟着东番人去海外谋生,这才几年,都是有了自己的土地和房屋,诸位想想,咱们又没有土地,除了祖宗的坟头,也没有什么牵挂,真不行,跟着东番兵一起出海也就是了,至少在人家那里,安稳种地就能活的滋润!”
侯七苦口婆心的劝说,周围的人纷纷点头,老汉道:“侯七,这等好事八成是东番人骗你的,你可别信!”
“这话说的不对,这次在浮山修城,无论是东番兵还是东番的官,许多都是咱山东老乡出去的,一个个活的是相当神气,你们可记得当初和咱一起在胶州给人盖房子的马六哥,当初跟着东番人去了海外,我在浮山见到了,如今领着百十人在修城,已然成了官了,他那手艺大家伙都是知道的,还不及咱们,还不是沾了投靠早的光了!”侯七赶忙受到。
对于他说的马六,大家伙倒是不陌生,虽说是个勤快人,脑袋也灵活,但手艺不甚好,干活毛糙,当初一起外出做工,倒是还不如眼前这些人呢。
侯七一番话,不少人心动了,大家伙一商量,最终跟着侯七去了六个人,这六个人要么是家中兄弟太多,要么是孤寡独门,七个人只用了一日功夫便是走到了胶州城,眼瞧着曾经见识过的三丈高的城墙被拆毁大半,作为基石的青石正在装车,而墙砖则是被堆到一起,一群人在里面挑挑拣拣选出合用的来。
马六闻讯而来,他头上顶着柳条编的安全帽,袖子上缝着一块白布,上书管事二字,见到一群老乡,马六呵呵笑着说:“侯七兄弟,大家都是来了,巧了,食堂正开饭,先吃饭再上工。”
众人走了一天路,在路上吃了点窝头,肚子正饿,一起跟着去了城厢的草棚,排队飨食,侯七倒是熟络,进了草棚,几个佃农都是惊叫起来,他们抓起桌上的大馒头,便是几个黑手印,也不在乎,往嘴里塞进去。
侯七一番话,不少人心动了,大家伙一商量,最终跟着侯七去了六个人,这六个人要么是家中兄弟太多,要么是孤寡独门,七个人只用了一日功夫便是走到了胶州城,眼瞧着曾经见识过的三丈高的城墙被拆毁大半,作为基石的青石正在装车,而墙砖则是被堆到一起,一群人在里面挑挑拣拣选出合用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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