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穆笑道:“德灿,在你攻略济州岛的时候,南方的国姓也成功出击进占了琉球群岛,并且派遣战船袭扰了九州沿海一带,在半个月前,国姓水师大胜岛津藩水师,倭国大为惊动,这才让虾夷地的谈判正式告终,我们获得了在虾夷地三十年的拓殖权,但我们与日本之间的关系出现裂痕是事实。”
“您的意思是,我们会因为虾夷地的问题和日本发生战争,而对河原田的支持则是提前准备?”李德灿问道。
乌穆笑了:“没有虾夷地争端又如何,你以为合众国的商人会永远满足只有长崎一个开放口岸和各类强制性的贸易规则吗?日本不向我们而来,我们就向日本而去,这是必然的结局。”
登州水城,望海楼。
宴会已经快要接近尾声了,但房间里的声音越发喧嚣,各类乐器合奏不断,醉客的手伸向中间的舞女,惹的各种娇笑和尖叫不停,周长云坐在那里,喝着掺杂了柠檬汁的和蜂蜜的清酒,一边看着房间里的商人们在寻欢作乐。
“唱吧跳吧,进行人生最后的欢畅吧。”周长云脸上挂着笑意,不由的敞开了衣扣。
“周兄不愧是我山东豪爽的汉子,这酒量真是不错,不错呀,来,小弟敬你一杯!”一张堆满媚笑的胖脸凑了上来,微笑说着,就要去拿周长云面前的锡制酒壶,周长云连忙一把夺来。
那酒壶是阴阳壶,把手上那镶嵌的缅甸宝石是开关,按下就是流出烈酒,不按就是低度的清酒,周长云今日有要事在身,自然不会贪杯,才耍了这等手段,此时他夺来酒壶,忙解释道:“诸位今日能到场是周某人的福分,如何让马兄来斟酒,我来为马兄满上!”
“难得周兄还记得小弟,小弟马子怡见过周兄了。”马子怡双手捧杯,恭敬的接了酒,而一旁也有几个商人凑了上来。
几个人一饮而尽,马子怡说道:“周兄,不瞒您说,小弟是做木材买卖的,在南洋楠木大料上,想请周兄多多相助。”
周长云买卖做的并不大,主要做的是香料和棉花的买卖,但他有一个大家都知道的‘秘密身份’,那就是合众国海洋岛要塞守备司令武行的妹婿。
登莱大撤退后,合众国在北洋战区仅仅留了一个海洋岛要塞,前期主要做情报侦查工作,后来随着北方的大体平定和黄海进入和平时代,从登莱开始经过海洋岛要塞,前往朝鲜、日本的航线打通,满清急需来自日本朝鲜的铜料,而合众国也乐得从中贸易,以维持北洋战区。
海洋岛要塞解除了对辽东和山东的封锁,转而对来往的商船进行收税和渗透,四五年的时间,北洋航线上忙碌不断,走私贸易非常兴盛,而周长云获利不少,其也是安全局的情报人员,在登莱和朝鲜的商人团体中有很高的威望,其能拿到不受北洋分舰队攻击的行水令牌,也代为从北洋战区捞人捞船,因此关系网络很复杂。
“很遗憾,马兄,这我做不到,事实上,我今天召集大家来是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的。”周长云面带遗憾的说道。
“坏消息,什么坏消息?”马子怡高声叫了出来,他担心合众国会在海外进行封锁。
这一声惊叫引来了很多人,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人们围拢过来,期待的看向周长云,如果论及海外的消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其中一个人问:“是不是和济州闹倭乱有关系?”
“这事儿怪异的很,倭国承平已久,如何再起倭乱呢?”另一人说道。
周长云道:“济州岛不是倭乱,而是东番人占据了那个岛屿,因此,海洋岛的行水令旗只能到汉京,而汉京到长崎这一段,需要另行购买。”
“那岂不是每船翻了一番,成了一千二百两!”马子怡喝道,他满脸怒气的看向周长云:“我早就看清你的真面目了,你这个岛夷的奸细,原来是你为你的主子来要价的!”接着,他看向众人,喊道:“不要理会这个奸细,与其我们把钱给岛夷,以身饲虎,还不如去京城,求主子开恩,发兵东国,把那济州给夺回来!”
“你疯了吗?”一个商人抓住马子怡,对周长云赔笑:“请您万万不要怪罪他,他喝多了酒,说的都是醉话。”
“您放心,我不会怪罪的,实际上,我只是传达了一下那边的意思罢了。”周长云说道,他一挥手,仆人送上两个箱子,打开之后露出了一面面的金色旗帜,这便是行水令旗,有它挂在桅杆上,在外海就不会被合众国的舰船袭击。
周长云道:“诸位,这里已经准备好了令旗,今天出售,我知道,很多人会拒绝,但我更清楚,购买的人越少,获得的利润就越高。”
“你休想吓唬我们!”马子怡骂道,他站起身,第一个走出去,紧接着,有超过三分之二的人走了出去,但马子怡仍旧不满,他回头喊道:“杨兄、陈兄、吴兄.......你们出来啊,和这人混在一起,不仅要被割肉,将来京城的主子怪罪下来,那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屋内一片死寂,剩下的人都好像泥塑一样纹丝不动,实际上,能参与北洋航线走私的无一不是有背景的,马子怡是个辽人,闺女嫁给了一个贝勒,借此和肃亲王豪格搭上了线,但其他人也不是吃素的,哪个没有满清贵族罩着呢?
“你们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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