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允澈骑着一匹纯黑战马走入了监营,营中文官武将纷纷跪地行礼,其从马上下来,指着战马上的马鞍问道:“李判官,本官这雕鞍如何?”
无论在中国还是朝鲜文化中,雕鞍都有两个意思,一个是指纹饰华丽的马鞍,另外则是引申为坐骑,而在李子敬的眼里,金允澈的意思肯定是坐骑,而他认为这是莫大的羞辱,原因很简单,金允澈这匹好马原本属于他。
“自然是好马!”李子敬冷冷说到,这匹马是一个商人的献礼,据说来自海外,身上拥有一半印度卡提阿瓦马的血统,尤为神骏,其最为明显的特征便是那折返向内的精致马耳,不然也不会被称之为折耳马。
金允澈呵呵一笑,说:“本官问的是鞍,如何,这是上国使者赐予本官的,以筹赏本官供马之功。”
李子敬躬身道:“马鞍华丽,用料精细,端的是上国气派。”
金允澈听后哈哈大笑,道:“说的极是,说的极是啊,不知今日你我较艺,判官大人以何物为彩呀?”
“那要看观察使大人有何雅兴?”李子敬抱拳说道。
金允澈道:“那本官若以此马和此鞍为彩头呢?”
李子敬便知道金允澈会如此,而今天,他计划的便是把这匹好马给赢回来,李子敬一拍手,一个官奴低头抱着锦盒走来,金允澈和周边官将都是围了上来,他们知道,李子敬这位判官经常做些通洋的买卖,本家在对马也有势力,所以常见许多难得的玩意。
锦盒打开之后,露出一对华丽的手枪,握把包金,裹满繁复瑰丽的花纹,一支是曼陀罗,一支是彼岸花,击锤被刻画成了如意形状,而枪管上还有醒目的嵌银花朵,花瓣丝丝缕缕的向这四面八方伸展,华丽的让所有人瞪大了眼睛。
“自生火铳!”金允澈尖叫喊道,他很清楚这把枪的意义,两把手枪根本改变不了战局,却是可以作为谄媚上官的礼物,这类礼品即便送到北京,递到八旗权贵面前,也是极为惹眼的。
“好,本官与你赌了!”金允澈强迫自己从手枪上挪走炽热的眼神,咬牙说道,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说着,他已经从折耳马上解下了他那把精致的朝鲜弓,李子敬摇摇头:“不,金大人,既然下官的彩头是火铳,我们就应该用火铳来对决,不是吗?”
金允澈不解的看向了李子敬,继而笑了,他认为这是李子敬的无奈之举,火铳和弓箭都是他擅长的,李子敬也同样喜欢摆弄,但两者不同之处在于,弓术是需要多年的习练,越练越精熟,而火铳则更多依赖器械本身,而标靶远了,更仰仗运气。
“好,本官应你了!”金允澈信心十足的说道。
一群下官前去准备,精挑细选了十余只火铳来,这火铳与日本火绳枪大同小异,保养的还算不错,平日里都是贵族用来射猎的,金允澈挑选了两支,放在了身前的案子上,而李子敬则是没有挑选,而是招来一个官奴,取来一支平日用的,那火铳看起来半新不旧,想来也是李子敬用惯了的,唯一不同的是,那枪管似乎要长一些。
金允澈不屑的笑了笑,任凭李子敬施展,李子敬让人开始在校场树立标靶,一人十个标靶,从三十步到一百五十步都有,意思很明确,谁打的中的多,谁便是要赢。
砰!
金允澈率先开火,铅子击碎了三十步外木质标靶的中心,打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来,惹的周围一片喝彩之声,而金允澈第二枪同样击中了标靶,这次是四十步开外,忽然他有些疑惑,因为李子敬一直没有开枪。
扭头一看,李子敬还在装填子药,那把火铳立在地上,铁质的推弹杆插在枪管里,李子敬正用小木槌敲打着推弹杆的尾部,一边敲打,药子一边进入,金允澈不由笑了,李子敬装填一发,自己足可以装填十发了。
“李判官,需要本官相助吗?”金允澈笑问。
李子敬脸色如常,已然装填好了,他回答道:“不劳观察使大人费心。”
说着,李子敬端起火绳枪,微微调整了一下火绳,随着尖锐的枪声响起,一团浓烟腾空而去,与平日火铳开火一般无二,然而金允澈却是笑了起来,原来,李子敬眼前三十步外的标靶没有任何反应,依旧矗立在那里。
“看来判官大人射术疏于习练呀。”金允澈笑吟吟的说道。
“是啊,不然就应该打中靶心了。”李子敬微笑回应道。
这话一出,金允澈愣在原地,因为他亲眼看到李子敬什么也没有打到,正此时,几声惊呼从后面传来,金允澈回头一看,几个年轻官吏在那里惊叫,满脸不敢相信,金允澈重新打量李子敬面前的标靶,发现三十步外标靶毫无异样,而这个时候,李子敬又开了一枪。
这一次,金允澈的眼睛被远处的标靶吸引住了,一百四十步之外,那标靶直接碎裂随风飞起,金允澈大吃一惊,原来李子敬是从远向内打的,他定睛一看,最远处,一百五十步开外的标靶左上角有一个大洞。
“这.......这怎么可能?”金允澈满脸不敢相信。
砰!
李子敬又是开了一枪,这次标靶树立在百步之外,铅子直接命中靶心,金允澈大惊失色,高声喝道:“李判官,你让人在标靶上做了手脚不成?”
“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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