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替刘钰的,是一名中吉营的威武将军,还带来了四百多的中吉营士卒。
估计朝廷也知道这变了味儿的府兵边军的德行,得有人来压制他们。
否则鬼知道他们会不会见守不住、战事不顺就跑路回家,去守自己的小日子。正所谓,顺风抢攻进展如风、逆风坚守另请高明。
派来了个级别不高不低的威武将军,也是为了等水师抵达后统领配合,以免出什么纰漏。
那边的命令是让刘钰带着当初跟他去永宁寺的一批京营兵,再从府兵中挑选一些之前战斗中见过血、表现好的。
交接过后,一众军官都悄悄跑来给刘钰贺喜。
西边打的不顺利,按说这是个挺不好的事,但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一众军官都觉得,西边打的不顺,岂不是正显得我们跟着刘大人在这边打出了威风?此番一去,这是要高升了?
刘钰也没有沾沾自喜,而是仔细询问了一下前来的威武将军和杜锋,西边前线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很可能要被皇帝抓过去当救火员,还是先问问清楚朝廷五营精锐到底是个什么水平为妙,自己心里也好有数。
威武将军将西边木里吉卫的战事细细一说,刘钰大为震惊……这精锐就是精锐,打的相当漂亮啊。
这群人觉得那边打的挺难,主要是有刘钰这边的伏击战和野战的战报做对比。
可在刘钰看来,西边分明打的很好。
这精锐战斗力很强呐。
前期的确是因为不太懂棱堡攻防,死了不少人。
这种经验,都是实践出来的,不可能天生就会。死人是不可逾越的代价,很正常,这才死了几个?欧洲那边弄出来的棱堡经验,可是少说死了几万人堆出来的。
后期重炮压制了棱堡火炮后,河套抽调的精锐重斑鸠铳手顶着棱堡的火力列阵对射压制而不乱;掩护之下,勋位老兵短兵肉搏,愣生生冲开了棱堡的最后防御线,硬是靠着简单的木梯登城成功。
强攻个四五百人驻守的棱堡,才死了千把人,而且打到最后那份上,居然还能组织骨干老兵搏一把,这抽调精锐的战斗力绝对对得起精锐二字。估计全国也就能抽调出两三万这样的部队吧?
相对而言这么强的战斗力,只要战术得当,罗刹人在这边的几座堡垒根本守不住。谈判的时候,完全可能多咬几口。
既是皇帝下了令,刘钰也不敢拖延。挑选了一些府兵轻骑跟随一同去,找了几个当地部落的人当向导。没有走水路,而是直接穿过小兴安岭断岭山谷路,直奔木里吉卫。
快到木里吉卫,就能感觉到这里防御森严。
喀尔喀蒙古诸部的首领已经抵达,皇帝并没有举行会盟,因为军威还不足够威慑。
为了防止喀尔喀蒙古有什么异动,将近一万两千名的皇帝亲军、勋卫散骑等,严阵以待。
被攻克的木里吉卫简单修缮后,皇帝的行营大帐暂时驻扎在那。
没有合乎规格的房屋,就用了明黄色的大帐篷。城内也设置了几座朱红色的大帐篷,那是为蒙古首领准备的,其余的蒙古骑兵驻在城外。
嫩江上不断有运送粮草的木船,沿江一线也不准蒙古骑手搭建帐篷,可能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情况方便皇帝沿河跑路。
到了城外,全权负责警卫的鄂国公先接待了一下刘钰,把刘钰带来的人安排在城下附近驻扎。
立功受赏的事,要等仗打完了才能进行。加之刘钰抓的那些俘虏走的水路,此时也没办法战时大阅以壮军威。
众目睽睽之下,也或许是气氛过于紧张,鄂国公没有和刘钰多说额外的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冲他点点头。
休息了小半个时辰,换了衣服,就听到了皇帝的召见。
进了大帐,磕头行礼心里骂娘一气呵成,帐内居然除了皇帝和太监、禁卫之外,再无他人。
皇帝既没有夸,也没有赏,而是开门见山,直接问道:“罗刹人在西边的城堡,卿可有把握攻下,以彰国朝军威于喀尔喀人之眼?”
“回禀陛下,城堡高矮如何、守军多寡、土质如何,微臣均不知。不敢回是否。”
李淦嗯了一声,心想这倒是,自己又急躁了。不过这刘钰胜而不骄,极为难得。
“陛下既要攻城,微臣自当尽力。不知臣当日所制的大孔明灯,可在?”
皇帝一怔,这才想到那个东西。
当初做出来的时候,京城震动,刘钰侃侃而谈就说是思虑边关战事,拳拳忠君爱国之心,实则皇帝保守他就准备破家跑路去南洋了。
后来金水桥问话,那东西也没立刻还给刘钰。这一次出征,皇帝也根本没想着那东西有用。
现在刘钰这么一说,皇帝一下子反醒过来。
对啊,那东西可不是攻城利器吗?飞到天上,借助千里镜一看,城中情况不是一清二楚?向西就是大片草原了,树都难找,做瞭望塔也实在做不了热气球那么高。
再者,那些喀尔喀蒙古人料想也没见过这东西,到时候也正好震慑他们一下。
本来,李淦是准备借助这一次战争让喀尔喀蒙古彻底臣服。打完仗是要会盟的,而会盟又是需要多种准备的。
蒙古人信红黄教,都是佛教,一些佛经中的动物有特殊含义。
会盟时候,李淦是准备派人从京城把进贡的大象、狮子之类的动物弄来的,一则是天朝气派、二则也是尊重一下他们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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