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巴吓了一跳,这还没到大雪季节,怎么山上的动物就下山了?他当时就招呼帐篷外等着的几个人,朝着车上跑去,拿武器防身啊!
几个人如临大敌,带着武器到了帐篷,他本来还想喊让里面的人不要出来,结果就看到兴索和卓玛跑了出来。
连拄着棍子一蹦一蹦的贡布也出来了。
拉巴大急:“你们出来做什么,野兽下山了。”
卓玛面带笑容,一脸期待的看着犬吠传来的方向:“神医来了。”
兴索一脸期待:“神医来了。”
贡布兴奋无比:“神医来了,我的腿有救了。”
拉巴只觉得自己心里一个小人,正在仰面朝天,狂喷鲜血!
他刚要说话,就看到了远处,一群身影慢慢出现了。
最前面的,像是一个骑在马背上的人,在旁边,还有几个身影。小点的看不清楚,但是最大的那个很容易分辨,看起来像是马熊,不过有些奇怪。
几个身影来的很快,在一群人或是戒备或是期待的目光中,很快就到了附近。
这下拉巴看清楚了那些身影,一个奇怪的脑袋上多个包的看起来像獒犬的身影,还有一个应该是雪豹,剩下的就是一大一小两只马熊。
再近点,在熊熊火光中的映照下,拉巴又看清了,那个奇怪的身影,不是脑袋上多个包,那是一只西萨獒,脑袋上趴着一只肥嘟嘟的猫咪。
至于为什么刚才从远处看,这些身影有些奇怪,是因为雪豹身上挂着几个袋子,熊背上捆着一堆东西和小山似的。再仔细看一下,獒犬身上也还挂着一堆肉干呢!
他也看清楚了,骑马的人骑的也不是马,是当地的野驴。
驴背上的人是一个高大的西萨青年,背着一个医疗箱,在他身后还也捆着一堆东西。此刻他到众人面前,正开口说话:“这里有病人是吧?”
卓玛当时就冲了上去:“神医,我的两个儿子受伤了。”
青年微微一笑:“没事儿的,我来了,那就没事儿了。带我去看看他们吧!铜板花花,趴下。金子给它们做个示范。”
那只西萨獒就在拉巴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汪了一声趴了下去,它脑袋上的肥猫淡定无比,动也不动。
那只雪豹看了看獒犬,再看看青年,也爬了下去,接着是马熊,庞大的身躯噗通一声就扑在地上,顺带一巴掌把小马熊揽在了身边。
好神奇啊!
卓玛一点都不害怕,她一直跑到那头驴子前面,离着那只巨大的马熊,就几步远的距离:“神医,我的大儿子醒不过来了,还有我的贡布,他的腿断掉了。”
“没事的,我看看再说。”青年说着话跳下了驴背,也不管驴子,径直朝着帐篷走去。
贡布和兴索在帐篷旁掀开了帐篷的门:“神医,我的腿没事儿,先看看我哥哥吧!”
“确实没大事儿,等下再给你看。”青年看了一眼他的腿,点点头,低头朝着里面走去。
拉巴很想跟着进去,可是现在贡布和兴索都站在帐篷门口,他挤不进去了。
所以只能勉强看到青年在躺着的帕卓的脖子上摸了一下,就听到他说:“没问题,是暂时昏迷,很快就能醒的。有热水吗?再拿个干净点的毛巾过来。”
接着是淅淅索索的声音,拉巴觉得度日如年,不知道多了多久,就听到青年说道:“没问题了,再等会儿就能醒。贡布,你过来坐下,我给你看看腿。”
很快绷带被解开,石膏也被随手扔到了一边。
又是不知道多久过去,那条腿又重新包扎好了,就算根本不懂医术的拉巴都觉得,这神医也太糊弄人了,那绷带都是用过的,脏兮兮的,你现在不用石膏直接把那绷带再绑上——好歹你也消个毒啊?
可是神医就偏不,还拍了拍自己绑好的绷带:“没事儿了,三天之后解开,接下来一段时间不要干重活,好好养一段时间,就能活蹦乱跳了。”
拉巴忍不住了,他想冲进去,揭穿这个神医的真面目,一个连绷带都懒得换的神医,也叫神医吗?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妈妈,贡布,我这是在家吗?”
拉巴迈开的脚步停下了!
晚上荒野上的风很大,也很凉。
他抬头看向了漫天繁星,荒野上有风吹过,远处柱子上的哈达,还在不知疲倦的肆意飞舞着……
拉巴觉得,也许是因为自己现在的生活太安逸,也许在城市里太久了,让自己不再亲近自然,失去了虔诚之心……
他心里默默念道:这不应该的。
……
神医救治完两个病人之后,居住点的人已经差不多都出来了。
他们不是看病的,而是来送神医的。
帕卓在旁人的搀扶下,贡布拄着棍子,兴索举着个火把,和一群举着火把的人一起,一直送到神医挥手让他们停下。
于是他们都停住了,尽力把火把高举,希望能给神医照亮更远点的路。
看着那几个身影,伴随着低沉的嘶吼,兴奋的汪汪声和喵呜声,渐渐走远。
拉巴和身旁的几个人也在看着,拉巴想的更多点。
他现在认为,也许矿难就是对自己的提醒。
因为自己失去了虔诚之心,所以才会遇到这样的灾难。
只要自己去接近自然,就能让自己找回失去的虔诚之心。
所以他打算自己回去之后,就要从家里搬出来,在矿上搭个帐篷,住上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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