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谁泼脏水了?”唐子风不满地反驳道。
包娜娜笑道:“谁仿造你们的产品,你就往谁头上泼脏水。不过,师兄,你觉得这样做能有效果吗?”
唐子风说:“有没有效果,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要等实践来回答。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那些金属回收企业看了报道之后,对那些山寨企业的产品会多存一份戒心。他们还会拿着这份报道,去压对方的价,让对方无利可图。”
“可这对你们有啥好处?”包娜娜问道。
唐子风耸耸肩说:“我就喜欢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你咬我?”
“我真咬!”包娜娜呲了一下牙,做出一个打算在唐子风身上咬一口的样子。
唐子风摆摆手,说:“你接着往下看,重要的内容在后面呢。”
“重要的内容?”包娜娜一愣,果然继续读下去了:“这些仿造的打包机为什么会故障频发呢?带着这个问题,记者采访了临一机工艺科副科长韩伟昌先生……”
“我?”韩伟昌有些后知后觉,他瞪着眼睛问道:“记者什么时候采访我了?”
“就是现在啊。”唐子风笑着说,“我师妹不就是记者吗?”
“这……”韩伟昌无语了,这也叫采访?听说过采访之前先把稿子写好的吗?
包娜娜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采访之前先把稿子写好,本来就是他们这行的惯例啊。韩伟昌又不是什么名人,借他的名字只是为了让稿子看起来更真实一些,至于韩伟昌自己的观点是什么,谁在乎呢?
“韩工程师告诉记者,临一机设计的新型金属打包机是一种精密度要求极高的设备,加工精度不足会导致设备各部分受力不均匀,轻辄可能加速设备磨损,重辄会导致某些部件断裂,甚至出现机毁人灭的重大事故。某企业采购的仿造打包机前端锁死机构轴承断裂的原因,就在于轴承加工精度不足。临一机在加工这一轴承时,采用了本厂制造的‘长缨牌’精密外圆磨床进行磨削加工……,噗,师兄啊,你也太过份了,这算不算是一鱼两吃啊!”包娜娜几乎要笑喷了。
“怎么就成了一鱼两吃了?”唐子风诧异道。
“你这不是又给你们厂的磨床做了一个广告吗?”
“这不是我说的,是老韩说的……”唐子风指着韩伟昌,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
“我没说过……”韩伟昌苦着脸,他才是最委屈的那个好不好?
新闻稿上的这些话,分明都是唐子风编出来的,还硬栽到他韩伟昌头上,让他找谁讲理去?其实,光是给本厂的磨床做做广告,也是无所谓的事情,更让韩伟昌不能忍受的是,唐子风居然借他之口,把什么轴承断裂的原因归于加工精度不足,还说要用磨床要做精密加工才能避免,这实在是太不专业了。
像这种明显的鬼话,包娜娜不懂技术,当然看不出来。但如果这篇文章落到一位搞工艺的同行手里,他韩伟昌的一世清名可就全毁了……
“师兄,你写这些是什么用意呢?”包娜娜不在乎韩伟昌的清名,她更关心的是唐子风的用意。前面那些内容,是为了给山寨企业泼脏水,让金属回收企业不敢买他们的产品,这一点包娜娜是理解的。后面假借韩伟昌之口说出来的话,相当于暴露了自身的技术诀窍,让别人更易于模仿,唐子风是图个啥呢?
“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唐子风看出了包娜娜的怀疑,他笑着说,“我这样写是有原因的,你暂时没必要知道。不过,我提醒你一点,你让各家媒体发稿的时候,务必要留下这段话,不能删掉,明白吗?”
包娜娜看着唐子风,好一会才抿嘴一笑,说:“哦,我明白了,这是你在给别人挖坑,是不是?”
“妹妹,知道得太多是没好下场的。”唐子风悠悠地说。
“封口费拿来?”包娜娜伸出手去。
唐子风说:“会给你的。这件事办好了,少不了你的劳务费。”
“这还差不多。”包娜娜满意地说。她又把后面的内容也都读了一遍,这才点点头,说:“内容没啥问题,你们准备17套材料,包括打印稿和软盘,还有相关的费用,到时候一并交给我吧。”
唐子风说:“好的,我会准备好的。这些稿子要尽快见报,我要让明溪、井南两地的废旧金属回收企业的负责人都看到这些稿子。”
“我尽力吧。”包娜娜应道。
随后的半个月时间里,唐子风带着韩伟昌马不停蹄地在明溪、井南两省奔波,一家一家地拜访当地的废品回收公司,向他们推销临一机的打包机床。包娜娜也果然能干,几天之内就让十几家媒体都刊发了临一机的公关软文。唐子风在报摊上买了一大批刊例了这些文章的报纸,每到一家废品公司,就送给对方一套。
还别说,这种伎俩对于一些公司还是挺管用的。三人成虎的套路,任何时候都不过时。一些公司看到这么多报纸都对临一机的新产品作出了正面报道,对这种产品便多了几分好感。再看到内文中言之凿凿地声称山寨产品质量低下,容易出现某些故障,原本打算去找找山寨产品的人,也开始犹豫了。
不少企业采取了如芸塘公司那样的策略,即先采购一台看看效果,同时问问周围的乡镇企业能否仿造。他们想好了,在寻找仿造产品的时候,一定要对方签下质量保证书,规定如果出现部件异常磨损或者轴承断裂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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