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如果你问你刘瑾什么是男人、什么是汉子。
他会一脸茫然,他只想活下去、活的好点儿。
比如伺候好太子殿下,将来等殿下登基他能混到一个首领太监的位置。
能和那些前辈们一样的威风,再挣他一大笔银子。
男人、汉子这样的词儿,刘瑾下意识的认为是跟自己没有关系的。
如果三年前问刘瑾什么是爷们、什么是汉子,他或许会沉默。
然后长叹一声,不予言语。
一年前如果再问他,这世间怎样的男子方可称为真男子。
他会沉默一会儿,告诉你……
只有去拼的男子,才是真正的男子。
如今站在这大堤上,没有人敢说他不是条真正的汉子。
“轰隆~”的惊雷中,几乎将人都淹没的豪雨中。
刘瑾光着脑袋在雨水嘶吼着,红着眼珠子扛起一包包的沙袋。
尽管是连滚带爬,可他却依旧咬着牙将沙袋填到了堤坝上。
没有人再低看他半分,没有人觉着他是个阉人就对他另眼相待。
这个时候还肯留在堤坝上的,没人会认为他不是条汉子!
“稳住!莫慌!!”
尽管大堤在洪峰的冲击下发出“嘎吱~嘎吱~”的惨叫,但刘瑾却依旧没有放弃。
“刘公公!且先走!”
有军卒忍不住了,这位做的算够多的了。
本来就小胳膊小腿儿的,还死撑的与他们一并扛麻袋。
都知道他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大家出征也没少从他那里拿得甲胄刀剑。
那些精良的甲胄救下了不少同袍的性命,一些伤残的同袍则是有劳他的安顿。
在几家货殖会里干活儿,每个月都能拿不少的银子。
所以没有军卒希望他死在这里,他活着才能照顾其他更多的同袍。
他不能死在这儿啊!
“咱家不走!!”
刘瑾红着眼珠子,昂天咆哮:“咱家就算是死,也死在这大坝上!!”
然而,他们终究是抵不住这滚滚洪峰。
这厢刚刚顶住,便听得有人狂呼:“管涌了!管涌了!!”
眼见刘瑾“嗷~”的嚎了一嗓子,整个人猛的就扑了下去。
那大坝下一股浑浊的河水,顺着一道道的缝隙喷涌出来。
“钉桩!钉桩!!”
眼见那管涌的缺口不断的崩大,刘瑾红着眼珠子“嗷~”的嚎了一嗓子。
整个人扑过去堵上,嘴里吼着:“赶紧钉桩!咱家扛不住多会儿!!”
一群军汉们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低吼着扛起一个个沙袋、木桩冲了上去。
得~!从今儿,谁他娘的再说刘公公不是个爷们……
兄弟当场就掐死个狗崽子!
“哗哗哗~”管涌的缺口越来多、越来大,刘瑾即便是整个身躯扑上去也堵住。
几个军汉咆哮一声,跟着一并冲杀下来猛的堵了上去!
叮叮咣咣的木槌敲击声响起,一支支的木桩被飞快的打到了坝上。
“轰~!轰~!”
堤坝被冲击的摇摇欲坠,无数的汉子呐喊嘶吼着想要顶上。
然而终究是“咔嚓~”一声巨响,堤坝被撕开了一个缺口。
顿时滚滚洪流“轰隆~”的顺着缺口,奔腾而下!
刘瑾惊恐了瞪大了眼珠子,身体却不敢挪动一下。
“堵上!快堵上!!”
吼叫声中,数十条军汉扑了过来。
他们甚至都来不及带上木桩,情急之下整个人扑进了缺口中!
然而这缺口的水流甚急,几乎要将他们也冲了下去。
“狗子!拉住我!!”
好在后面跟上的军汉赶紧甩出绳子,让这几条汉子互相拴住了腰。
对面的军卒们也冲了过来,又跳下去了几条汉子。
“挡住!下桩!!”
几条汉子组成的人墙,就这么生生的挡在了缺口里。
这些汉子不住的嘶吼着:“快!堵住口子!下桩!!”
几块门板被飞快的扛了过来,临时被塞到了缺口处让几个人可以没有那么辛苦。
然而巨大的水压将门板压的“嘎吱~嘎吱~”作响,堤坝上的汉子们赶紧跳下去。
手中的木桩立在地上,木槌“咚咚咚~”的如雨点般砸下。
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现在是在抢命!
跟这山洪、跟阎王殿,抢下这些性命。
“退不得啊!!”
刘瑾这一刻倒不是后悔,是觉着自己变傻了。
这花花世界不好么?!这白闪闪的银子不好么?!
那么多好吃的、那么多好玩的,我老刘还没有熬到殿下登基呢!
“老刘!好样儿的!不愧是本宫看重的人哪!”
一个狂放而又熟悉的声音传来,刘瑾差点儿眼泪就掉下来了。
风雨中他昂首想叫上一声,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
“瑾山!把马车推下去!!”
张小公爷的声音亦是在这个时候响起,刘瑾惊恐的抬头望去。
眼见那大坝上竟然被拉过来一辆马车,这辆马车他很熟悉。
它是周瑾山的骄傲之一,全车上下所用材料皆为海黄。
这些可不是新伐之料,而是砍下之后放置空地上任其风吹日晒雨淋。
如是三年外木皆朽,留下内里的油格坚硬如铁放之沉水。
这样一来所能剩下的材料有多少,可想而知。
好在琼岛甚大、此时开发不多,水师在横扫海上盗匪后。
粤北货殖会的船队,就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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