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悠扬的汽笛声,在被晚霞染红的废土荒原,锐鸣响起,回荡。
行走的钢铁巨龟,在一个凹陷的核弹坑洼盆地里,屈膝蹲下。
嘭。
瞬间,龟壳底部砸向地面,震起一大片滚滚的烟尘,让站在远处静待的苏歆瑶吃了一鼻子灰,她随手抹了下小脸,目光却没有从眼前的这头巨兽那儿挪开过。
虽然不是一次仰望“移动要塞”了。
但少女每次看到,都忍不住内心澎湃。
重舰,大炮,驰骋废土!
能容纳一万多名雇佣兵和后勤居民的陆行堡垒啊,数千根又黑又大又粗的炮管啊,在日暮中仰天咆哮的抬头巨龟啊,谁看了能不激动!
“多就是美,大就是好,口径即正义,炮塔即真理!”
这种审美,不仅是那些崇尚钢铁洪流的多炮塔邪教的信仰,同样是每一个废土年轻人钟情的浪漫。
而谁能给予众人这种充斥着安全感的浪漫,年轻人们就会追随他的左右,尊称其为船长。
龟壳的顶部,一圈圈炮塔环绕的中央,一个平坦的广场祭坛,缓缓升起。
祭坛的最中心。
一个身高足足有两米的高大男人,在用各种扭曲枪管熔铸的铁王座上,撑着下巴,耸拉着眼睑,他的腮帮子像斗牛犬般高高鼓起,凶性十足。
男人很老了,往后倒梳的黑发里,发根已经有大半灰白。
但眼角堆叠的皱纹,丝毫不影响他雄鹰般锐利的眸子,在经过岁月的涤荡后,投射出的目光,反而了,开始吧。”
“把那些畜生带上来。”
乔诺森的话音刚落。
人群当即分开,一队身材高壮的军装卫兵,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拖着十几个被打掉牙齿的濒死刑犯,像扔垃圾一样,丢在广场中央。
“孩子们,旅途是漫长,无聊的。”
“你们在要塞里寂寞难耐,我能理解。”
乔诺森嘎嗒地扭了下脖子,高隆的颈部肌肉充血膨胀,他敲了敲座椅的扶手,先前温和慈祥的语气,转瞬就变得冰冷肃杀:“所以,我也在卡吉特里供养有很多大屁股女人。”
“但是。”
“后勤居民区的孩子,我说过,谁碰,谁死。”
“登上卡吉特龟壳的孩子,不管多懦弱多瘦小,都将会得到我乔诺森的庇护。”
“你们是,他们同样是。”
老人刚训话完,军装卫兵们就熟练地走上前,嘶地一下扒掉那些男刑犯的裤子,向众人展示他们鲜血淋漓的胯部。
围观的男佣兵们当即嘘声,感受到了一阵凉意。
一些彪悍的女佣兵可没这种幻肢痛,她们大胆地直视,还振奋地拍手叫好。
卡吉特的女佣兵数量极多,这在整个废土,都是很罕见的。
“投喂!”
“投喂!”
“交路费!”
“给龟龟开开胃!”
女孩们高昂振奋的欢呼,吓得那些奄奄一息的刑犯流尿哀嚎。
军装卫兵们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动作熟练得很。
他们沿着龟壳上的栈道,一路淌血地拖着刑犯,走到要塞的边缘。
巨龟的头颅,也习惯性扬起,朝上张开血盆大嘴。
嗖!
每一个军装卫兵,都是要塞最为悍勇的大力士,他们泵起气力,像比拼投标一样,抓起手里的刑犯,丢进巨龟的大嘴!
令人惊悚的血肉咀嚼声中,巨龟发出满意的低吟,慢慢地将头颅和巨腿缩回龟壳。
要塞的机械齿轮转动。
一个个吊梯滑坡从龟壳的四面八方降下,固定在这片暗黄的撕裂荒原上。
数支接了斥候任务的佣兵小队,开着胡乱改装的机车,嗷嗷冲出。
苏歆瑶从怀里掏出一份凭证徽章,逆着车流,走上吊梯。
她疲惫的面容生动了起来,心底不禁松了口气。
到了这儿就安全了。
这座佣兵之都,又叫“行走孤儿院”,是每一位赏金雇佣兵的军校,同时也是收养了很多孩子的家园港湾。
而被尊称为“佣兵教父”的钢腕乔诺森,无疑是一位善良铁血的守序者。
……
……
“乔父,祂这次…对零食,似乎不怎么满意。”
肃立在乔诺森身旁的一个金发年轻人,不同于那些欢欣鼓舞的佣兵,他没有在意巨龟那只性情温和的圆润头颅,而是一直在关注巨龟尾部那条盘旋在高空的长蛇。
对普通海龟先入为主的印象,会让人产生误解,以为那个圆滑的头颅是巨龟的头部,那条长蛇是蛇尾。
但是。
恰恰相反。
占据身躯主导意识的,是那条凶残的红蛇!
只不过,平时它一直高高在上,在云巅俯视,懒得理会蝼蚁罢了。
但负责监控这条大蛇的金发年轻人,明显从对方摇摆的身躯里,感受到了一丝不悦。
“闹小情绪而已,给它投喂一些‘游荡者’就能安抚了。”
“按照当年我跟它定下的契约,我们必须定期为它捕捉那些海鲜头怪物,大家互相依存,互利共赢。”
“多派些人手出去,这片撕裂荒原,听说前些天刚陷落了一座幸存者基地吧,感染堕化的游荡者,肯定不少。”
乔诺森拍了拍金发年轻人的肩膀,丝毫没有惧意地抬头,和玄武巨龟那条盘旋在高空的真正“蟒蛇头颅”,直接对视。
“可是……”
金发年轻人攥着一份刚收到的报告,头冒冷汗,颤抖着禀报道:“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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