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点,造纸厂岔路上,一辆黑色大越野车正快速奔行着,却又忽的猛然左转。
越野车速度太快,又打轮过猛,在碾过左侧路肩时,剧烈的晃动了一下,方向都发生了偏移。但越野车仍然没有减速,反而发动机声起身来。
光晓阳笑着摆手:“表哥,看把你吓的,不是现在,是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你见了?怎么不早说?”
“我没见,可我知道。”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王铂龙沉声催促。
“是这么回事,今早上……”光晓阳坐到对面椅子上,讲了刚刚在荒地见到的车辙和脚印,也讲了从庞四处得到的消息。
听完对方讲说,王铂龙追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他?”
光晓阳肯定地说:“没事谁半夜去那,除了他还有谁?”
王铂龙点点头,不置可否地说:“知道了,你先去吧。”
“这就算了?”光晓阳很是不解,
“你还想怎的?”
“教训教训他呀,否则有一就有二,他要老是隔三差五地来,那咱们的……
王铂龙抬手打断:“要不你当众出丑呢,整个猪脑子。”
停了一下,王铂龙没有解释原因,而是继续道:“再说了,仅凭这些也不能判断就是他呀。记住,不要再和任何人提起这事,更不要讲说他来过。”
“你这……”光晓阳话到半截,赌气地说了句“我猪脑子”,转身气咻咻的出了屋子。
真的是他吗?
听着脚步声已经远去,王铂龙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嘟……嘟……”
回铃音响了两声,里面传出一个尊敬的声音:“王总,您好!”
王铂龙张口便训:“你是干什么吃的?拍胸脯打保票看着,看哪去了?”
手机里静了一下,立即传来询问:“他去了吗?没有吧,刚才还……”
“不是现在,是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昨天他老早就回屋了,晚上九点多屋里灭了灯,一直也没见出屋呀。”
“屁用没有,废物一个,以后少他娘的……”
“王总您听我说,我……”
王铂龙没听对方继续叨叨,而是直接挂断了。
今天罗程起床晚了,起来便到了上班点儿,早饭都没来得及吃。饶是如此,身上依然很乏,脑袋也有些昏沉。
之所以大脑不太清醒,睡得晚只是很小的原因,几次天亮才睡也不至于这样。主要是睡眠质量太差,先是躺那翻来覆去睡不着,之后又是一会儿一醒,有时三五分钟就醒一次。
凉水洗过脸,稍微清醒了一些,罗程坐到外屋椅子上,自然又想到了造纸厂的事。
面对镇里的节、涵水方案,造纸厂先是不理不睬,之后又百般抵触,甚至不惜诬告。直至几次出击无果,而水源一直被切断情况下,才不得不送来整改方案。可随后仅用四天就完成了改造,还通过了验收,而造纸厂对此解释是“早就提前在做”。
对于这样的结果与解释,罗程当时就觉着蹊跷,也一直存疑至今:既然已经提前在做了,那为什么不配合着上报方案?这可是一举两得之事,缘何反而激烈对抗呢?解释不通呀。如若没有提前在做,又怎能四天完成并符合验收标准?
从验收组人员构成,尤其是对刘柱的了解,罗程不怀疑己方人员作弊,那么很大可能是造纸厂弄虚作假。不过当时也仅是怀疑,并无直接证据,罗程只能暗自多加关注。
结果新疑点来了:污控整改后,造纸厂用水量大增,两者之间怎会有联系?即使有影响的话,也应该是更节水才对。而且又没扩大生产规模,也没听说有跑冒滴漏现象,这太反常了,事出反常必为妖呀。
经过上网查询,罗程找到了注解案例,案例主体也是一家造纸厂。造纸厂为了蒙蔽排污检查组,白天要么放清水,要么就说正在净化中,而晚上却偷偷排放污水,导致自来水用量大幅增加。
这也太相似了吧!
忍着激动,罗程经过一番准备,才于半夜赶到了造纸厂排污渠旁。
流水清澈见底,分明就是自来水,这也正合了水量增加这个事实。可为何大半夜也这么流,难道企业不知节水省钱?怎么可能?
还是自己太多疑了?眼见为实呀,那白花花的水花泛着,也没有任何异味,不是自来水还能是什么?
要么就是专为给自己看的?他们怎么知道自己去?未卜先知还是提前知道了消息?想到这一层,罗程不由得眉头一皱。
当然了,也可能是自己看走了眼,说不定就是净化后的污水。否则污水去哪了,怎么没有一点儿发现呢?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循环利用?真如王铂龙与刘柱讲的那样——为了稳妥起见?这也太牵强了吧,一切完全可以靠数据说话呀。
唉,怪只怪动作慢了,若是取瓶水样回来化验,结论就更容易下了。
在感慨之余,罗程不禁再次疑问:渠底、渠壁垢痂那么厚,显然之前的水太脏了,仅仅多了一套设备就有了这么大奇效?
越想越迷糊,越想越不清醒,罗程起身来在窗前打开了窗户,一丝微风透过窗缝吹了进来。
忽然,罗程紧紧盯在一个方向,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几分钟后,鲁金贵来了,罗程才又回到座位上。
看着对方憔悴的神情,罗程关心道:“老鲁,注意劳逸结合,别太拼了。”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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