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也被李春来的暴虐吓了一大跳。
儿子的确是亲儿子无疑,只是,也不知道儿子这些日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变了。
想着,杨氏赶忙过来拉住李春来:“三儿,你,你这是干啥?你二叔虽然浑点,却也不是坏人。你想,这几年了,咱家剩下的那二亩多山旮旯地,不都是你二叔帮着收的吗?快把这吓人的家伙什先放下。”
老癞子李老二见杨氏居然替他说话了,顿时如获大赦,却依然不敢直面李春来暴虐的锋锐,只能是讪讪笑着对李春来讨好。
李春来看了看母亲杨氏。
杨氏赶忙对李春来使了个眼色。
“……”
李春来不理会杨氏,继续冷冷的看向李老二,心底里却是止不住的苦笑。
本以为母亲这是受啥委屈了呢,哪曾想,这竟然是在套路李老二这个憨货……
母亲有多不容易,李春来自然是知晓。
李春来更知道,母亲绝不会忘了自己这个宝贝儿子。
所以,母亲做啥事,李春来都不会去干预,但是,若有人想欺负母亲,那就得好好说道说道,先看看是他的头铁,还是他李春来的大铁棍子更铁了。
转变了思路,李春来再看老癞子李老二,虽然依然有点不太顺眼,这玩意儿哪能配得上母亲?
不过,看着李老二憨傻的模样,李春来的脑海里却是突然划过一道闪电!
他一直想打破缺口,却是一直没有可用之人,因为很多事情,着实是太过复杂且晦涩,是永远不能摆在桌面上的。
但此时,李老二这厮显然是有点意思。
都是李家族人,李春来对李老二的生平也是了解一些的。
这厮早年时,还是风光过一段时间的,据说是在沂源县城东面的那片,做到了什么管事。
可也不知道成功的太容易还是怎的,他没过下多少东西,后来,更是出了事情,被人活活揍了个半死,那时又没钱治伤了,活活的熬成了个癞子。
后面数年,李老二这厮跑过山,挖过矿,基本上想到想不到的,他都干过。
此时看着他是癞了点,但人脉啥的,应该并不弱。
若是能把李老二这厮拿住,偷偷给他上个嚼子,这不就是最好的突破口吗?
想着,李春来又沉吟了一会儿,这才是点了头,声音却依然有点冷:“二叔,你以前帮过我们家的事儿,我李三儿都记在心里呢。我今天有点冲了,你也别生气。那啥,娘,我从县城买回来好些好吃的,你再去炒几个菜,我陪我二叔喝一杯。”
“嗳?这个……”
杨氏没想到李春来居然突然这么好说话了,一时有点发愣。
片刻,看到李春来给她使眼色了,她这才是反应过来,忙是笑着应是,接过了李春来的包裹。
“大,大侄子,这,这,这……”
李老二俨然受宠若惊,拿着旱烟袋、枯老树皮一般的老手都在止不住打着哆嗦。
李春来笑意又柔和了三分:“二叔,咱们也算是自家人。这一码事是一码事,你懂我的意思吧?别想了,你在这歇着,我去打点酒来,咱们爷们今晚好好整一个。”
“嗳……”
看着李春来龙行虎步的便是出了门,李老二不由欲言又止。
但看到屋子里杨氏已经开始摆弄饭菜,卤肉香气止不住升腾扩散出来,他狠狠抽了抽鼻子,眼睛里不自禁便是有些湿润了。
他在少年时便与杨氏认识,若是早年他努力一把……
……
家里条件虽是差了些,但胜在熟悉又惬意。
特别是晚上的山风很凉,喝着辛辣的米酒,吃着母亲整的最熟悉、又香喷喷的饭菜,李春来身和心都是放松下来。
只是此时的李春来俨然不同于往昔。
连胡关山那种老油条,李春来都是能把他哄得一愣一愣,更别提是已经被杨氏套路过、这些年来又一直没啥自信心的李老二了。
一番寒暄,去掉了李老二的保护壳,酒也过了三巡,李春来不动声色的将话题转移到了正题上。
比如,沂源那帮混黑的混子、那些大土匪的来龙去脉,包括一些人际关系,社会套路,乃至是周边矿场的一些情况。
李老二这时已经完全放开了,某种程度上,他也有点爱屋及乌,把李春来当成他的子侄辈,便是知无不言的对李春来叙述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李春来便是在李老二时而唉声叹息的感慨中、了解到了诸多很有价值的消息。
比如,被刘黑子误以为是自己靠山的那‘独眼虎’,早年,竟然与李老二有着还不错的交情。
便是现在,有时候,李老二也会给独眼虎那边传送一些消息,赚点外快。
再比如。
就在泉子村十几二十里外、继母山上的马哨子部,李老二也跟他们有过牵扯。
乃至,他跟马哨子认识的时候,马哨子还在一个叫砟裕的矿坑子里挖铁砂。
不过马哨子这人太狠,没啥人滋味,他跟马哨子说不上话,却是认识马哨子的几个铁兄弟,勉强也算能说上话。
至于县城里的关系他也不少,只是究竟时间久远,他也没脸过去了,若是使把力,倒也能搭上关系。
正所谓‘知子莫如母’。
见李春来一个劲的给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的李老二挖坑,杨氏也有点惊着了。
她这个宝贝儿子,这是咋回事?
这短短时间,怎么,怎么精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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